碰见他都得说上一嘴,农户都不是目露羡慕了,更多是钦佩。
纪扬宗面上只说年轻人的事,由着他们闯,他不多过问不管事。
与村里人说的是云淡风轻,实则他也留心着霍戍他们的事情,他脸面上的光渡上了一层又一层,在村里头的腰杆子一硬再硬。
纪扬宗听完道:“城里那边要是忙就不必喊老范他们过来帮忙秋收了,家里请两个村户就是,免得耽搁了大事。”
“他们五六个人,家里的庄稼连着两日就能干完,耽误不了什么。”
纪扬宗想想也是,那几个都是身强体健能干的,外在家里还有长工,壮劳力不少,家头的地虽多,可也经不住这么些人干。
“也好吧,到时候定了日子我提前同你知会。”
言罢,纪扬宗给桃榆夹了一筷子菜,破天荒的给霍戍也夹了一筷子。
“屠子那儿新宰的猪,多吃点。”
桃榆看着纪扬宗给霍戍夹菜,可见得是对这女婿越发的满意了,笑道:
“外头那么大的雨,夏月里雨水一多爹便愁的不行,今儿反倒是这么高兴?”
黄蔓菁道:“你爹是觉着你们俩省心呢,能不高兴么。”
桃榆挑起眉:“嗯?”
“你二伯家春姐姐的丈夫,不知哪里找的门路与人合谋做生意,也未曾同家里人商量,家里晓得时已经是那人卷钱跑路了。”
黄蔓菁道:“家底儿都叫你那姐夫给用干净了,你春姐姐回来哭呢,家里头鸡飞狗跳的。”
桃榆他二伯家里的春姐姐今年四月里成的亲,原本他成亲的时候春姐姐还过来给他梳过头发,可惜了那会儿自己在外头,便没能去吃上酒席。
听说婚配的还是城里头的人家,开了一间小扇铺,倒是有点薄产。
父母倒都是本分人,就是儿子不太成器,不是勤恳踏实的,颇有些懒怠。
原本相亲的时候纪元春没多少意思,可家里觉得不错。
在城里算不得远嫁,人父母又有产业,且只一个儿子,往后家里的铺子定也就是他们的。
他二伯是纪家叔伯姑郎中最为抠搜的一个,这么一合计就把亲事定了。
桃榆问道:“不是说春姐姐那姐夫性子懒么,怎么还肯去做生意?”
“前阵儿天儿热元春回来,给家里带了些夫家铺面的扇子,听说了你们回来挣了些钱,估摸着回去跟他丈夫说了一嘴。他家那个人懒自尊还强,觉着你元春姐姐嫌他了,扬言说也要挣大钱。”
黄蔓菁摇了摇头。
纪扬宗咂了口酒,倒也不是他诚心要看兄弟笑话。
想当初他们家只有桃榆一个孩子,多少人背后说他们绝户,这朝寻了个好女婿,可是半点不比有儿有女的人家差。
相比之下,霍戍有本事,又还省心多了,他自是老怀安慰。
桃榆听了会儿家里亲戚间的闲,晚饭散后,收了碗筷跟他娘在后厨里洗碗。
堂间忽而传来了说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