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失了支撑,瘫倒在地,地面冷得很,及不上心里的冷。她又做错了,她怎么这样笨,什么都做不好。
桓宣大步流星走出去,冷风一吹,心里的恨怒翻腾着,滚油一般。原来如此。要谢旃劝了,她才肯回来。她是如此爱着谢旃,就连不喜欢的男人,因为谢旃一句劝,都肯回来俯就。
那么他算什么?他这么多天掏心掏肺待她,性命都可以不要,他算什么!
院外一点灯光,是王澍,必定是带了谢旃回来。那些愤懑嫉妒突然滚烫着无法抑制。他为什么要走?他才是她的男人,她唯一的男人,他们有过那么多次,她每次都那样欢喜,就连当初,也是他救了她。
他为什么要走。如果有人要走,那也只能是谢旃。已经放弃的,从不可能再回来。
一个箭步转回头,吩咐侍卫:“让王澍把人带去耳房!”
咣,门踢开了,傅云晚从地上抬头,看见桓宣绷得紧紧的脸。他大步流星来到近前,一把抱起:“看清楚了,谁才是你男人!”
什么都来不及想,他狠狠吻住,扯开。
像野兽,像铁石。猝不及防将人劈开,连呼吸都不能。全世界都被抹去,只剩下一个他,晃动着狰狞着,额上的汗一滴滴的,落在心口。吱呀一声,哪里的门开了,他浓黑的眉突然舒展,捏住她的脸:“叫出来。叫!”
谢旃独自走进了耳房。
这里他很熟悉,从前在兖州时他住这里,桓宣住在对面的西厢房。这间耳房紧挨着卧房,屋顶斜斜落下去,像那一排二间屋子突然生出了耳朵。
于是一点细微的响动都会被放大,更何况那响动,绝对称不上细微。
咯吱咯吱,床腿在响。粗重的呼吸,间杂着嘶吼和骂声,是桓宣。有极细的呜咽,似痛苦似欢喜,分不清楚,只让人满身的热血,突然涌了上来。
是她。他们在那边,一墙之隔。他们。
颤抖的手捂住心口,又慌乱着去捂耳朵。挡不住,一声一声,不停往里灌。
那模糊断续的,尖刀一般,捅的人血肉淋漓的声音。
叫出来。
她不肯。她突然叫了。脱口而出,紧张又绵长。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。
看着我。
她看了吗。谢旃紧紧闭上眼。桓宣是故意的,可是他又在干什么。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听着。
踉踉跄跄往外走,刚走出两步,那声音又来了:佛奴是这样亲你的?那么他,有没有亲过这里?
这里,哪里?喉咙里泛起甜腥气,失神的大脑里有片刻的空白,随即响起她断续气喘,哭泣一般的声响,不要,求你,不要。
摇晃着要倒,不得不扶住墙。于是那动静,一下子那样清楚地撞进耳朵,让他几乎是火烫了一般,弹了起来。
已经晚了,他已经听见了。含住。
她的声音一下子噎住了。呜咽声都听不清。
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颅,谢旃咬着牙,冲了过去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