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知镇定自若:“开正门,着梁安福备香案。玉佛速去破浪居请大爷。”
大爷便是喻台。
底下的丫鬟得了指令,马不停蹄地各奔东西。
尔曼看出她现下的忙乱,善解人意道:“既然圣意至,我们便先回去罢。”
其余姑娘纷纷附和,封姑娘虽好奇,可好友一拽她衣袖,只得不情不愿地告辞。
宝知安排侍女引她们去东门,便迅速换了套礼服。
惠娘一面给宝知上妆,一面叫小丫鬟端清口的花蕾饮子。
不过半盏茶,就见一盛装佳人带着贴身丫鬟,声势浩大地前往正门。
转过一个小园,宝知恰好同喻台相会,姐弟两交换了一个眼神,一道沉默前行。
平云已候多时,脸上却不显疲耐。
宝知有意锻炼喻台,行礼后隐秘地轻推喻台后腰。
小少爷就顺势而为,上前同平云寒暄起来,等对话叁两回后,平云脸色一变,接过天使托盘上的黄折,冷峻道:“梁喻台听旨。”
宝知与喻台并排着,恭敬俯身行跪拜礼,喻台垂头道:“学生梁喻台接旨。”
平云声线平稳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兹忠诚正直之臣,故成安知府之子梁喻台,承华虚位,畴咨文武,尔毕仲游,学贯经史,才通事务。兹以才行,特授尔济北伯,嘉尔冠荣,永锡天宠。”
喻台桃花眼一瞪,似是梦境,只迷迷糊糊谢旨。
这个从天而降的爵位将他砸得昏头转向,虽然有所成长,可终究是少年郎,这样天大的荣耀叫他不住咧嘴傻笑。他一面笑着,一面偷看向姐姐。
好在再傻也不忘叫小厮往平云袖口塞小荷包。
平云轻轻一颠,不动声色地往衣袖里塞了塞。
正当众人要恭送时,平云轻描淡写地从衣袖里取出另一黄布,眉眼一凝,高声道:“梁氏听旨。”
宝知脖颈一哽,将眼中流露的喜色收了回去,也不看弟弟的骤然发白的脸色,只俯身跪拜。
喻台颤抖着跪下,心中却想起这几日课上夫子所说典故。
古杨家有女初长成,天生丽质难自弃,一朝选在君王侧。
杨家兄弟平白得了爵位,自此鸡犬升天。
喻台这才后知后觉。
以往一些细枝末节犹如扑面蛛网,令人生寒。
东宫送来的红茶,尚为太子的今上往女眷所在院落那惊鸿一瞥,他佳节不请自来扶摇院。
甚至是身为近臣家小弟的同窗那没有缘由的恭维。
这一切的一切都叫喻台汗如雨下。
他的心突突着,若不是他死咬牙关,怕是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。
平云不受影响,语调平静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嘉盛十五年探花,故成安知府之长女梁氏,肃邕成性,柔婉成容……可封县主。主者施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