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……爹,为什么不来救我!”
“有没有人……求求……”
风都缓了厉色,暖阳刺过高层的丛云,温柔挥洒于男孩嶙峋的脊背。
这世间似乎只有希望的使者正恪尽职守地履约,不发表一句评论。
可惜可叹,他的悲伤永远也无法倾泻完毕。
头胀脸肿之时,邵衍突然浑身一轻,下一息就落入花香之中。
待抬起脸来,才发觉自己落于花心之中。
花瓣硕大,层层迭压,他舒展着四肢,连同屈辱与悲哀都被身下沁出的花蜜汲取。
梦中的男孩有些难为情:“谢谢你。”
白鸽拍打长翅,似是好奇似是不解,歪着头左右打量,随即发出快乐的咕咕声。
男孩意欲发问,却见白鸽调转身形,义无反顾地奔赴东君。
你要去哪里?他焦急不已,却无法发声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水朱华的广袖柔软无痕,从身后轻柔地将邵衍环绕。
十五岁的新妇凤冠璀璨,下颌紧贴男孩凸起的肩骨,抱怨似地在耳边呢喃。
“容启,你要去哪呢?”
下摆百花蝴蝶绣纹似钱塘江涨潮时冲击的江水,悄无声息将其淹没。
“叩叩”
邵衍满头冷汗,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。
是梦!
这一回,他并未如以往那般半夜惊醒,捂着欲裂的头枯坐至天明,
邵衍心底生出一丝怅然若失。
是梦啊。
他的意识逐渐回笼,鼻息间皆是席卷的甜香,同男人身上的草木气息纠缠着。
昨夜闹得太晚,邵衍抱着疲乏昏睡的妻一道在汤池擦洗一通后便胡乱睡下。
只不过,他记得,宝知该是躺在他怀中,枕着自己的长臂。
现在反而调转位置,二人侧对着,他的头挨在女孩心口上,犹如菟丝花般依附于妻。
他给宝知换上的寝袍不知被丢到何处。
故而,刚度过新婚夜的男人不可避免地对妻不着寸缕的胴体起反应。
女孩睡得沉,未从丫鬟的唤起中醒来,反而蜷着身,将怀中男人抱得更紧。
左边那只白兔被男人的脸颊挤压着,向侧拥雪成峰,偏偏红茱萸少不谙事,随着呼吸在男人唇下缘上下磨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