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张璟手持着剑,声音悲伤不已:“你要我拔剑,可我怎能是你对手,你是剑道魁首,我却只是个资质平庸的普通人,我知此生复仇无望,如今我只当着众人的面问你一句,我父母何罪之有,为何要惨死在你的剑下?”
闻人听雪冷冷说道:“你说你家住丹丘谷,你可知丹丘谷是星月神教的分支,丹丘谷掳掠妇女,拐卖幼童,又用活人炼丹,罪恶滔天,人人得而诛之,你父母作为他们的爪牙,助纣为虐,自当杀之。”
听到星月神教,马车里的艳鬼眼神一凛,突然来了点兴趣。
看热闹的众人交头接耳,“什么,掳掠妇女,还拿活人炼丹,这要是真的,真该千刀万剐。”
张璟沉默数秒,又激愤无比地吼道:“我父亲只是个看家护院的打手,不曾掳掠妇女,也不曾拐卖幼童,更没有拿活人炼丹,他就是个普通的护卫,每个月拿五两银子养家糊口。”
说着说着,他两行眼泪滚滚落下,声音愈加哀伤:“我母亲体弱多病,负责给人看管药田,每个月领三两银子,我们一家三口虽然清贫,日子过得倒也安稳,直到那一天。”
他的嘴唇颤抖起来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那一天,你来到了丹丘谷,牵着一匹老马停在我家门前,向我娘亲问路,我娘正在门前给花浇水,见你风尘仆仆,还给了你一碗水。”
闻人听雪微微抿着嘴唇,更加沉默。
“我娘给你指了路,却给我爹送上了死路。你离开后不久,丹丘谷杀声震天,人人都在逃命,我娘放心不下我爹,就带着我去找他。”
“一路上兵荒马乱,我和我娘看到了我父亲,可怜我父亲还没来得及拔出剑,就被你一剑斩杀,削掉了半边身子。”
“我娘大哭一声跑过去,你和那炼丹师打斗在一起,随手挥出的一道剑光穿透我母亲的脑袋,让她尸首分离。”
张璟眸色如血,嘶吼着:“我母亲有什么罪,她是个那么善良的女人,见你行路匆匆,还好心给了你一碗水,那碗水还是我端给你的,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下贱胚子,活该天生就是贱种!”
闻人听雪听着听着,脸色慢慢变得惨白。
她的剑太快,也太锋利了,挥出去的剑连她自己都无法收回来。
当日她去丹丘谷去找被掳走的团儿,那时浴血奋战,状若疯魔,杀红了眼的时候,谁敢说没有一两个被她的剑误伤的人呢。
覆水难收。
挥出去的剑也如覆水一般,再难挽回。
此时此刻,闻人听雪似乎又回到了知道自己误食肉灵芝的那一刻,她心中愧恨交加,心魂动荡,竟引得气血翻腾不休,体内沉眠多时的蛊虫也被惊醒,在经脉中胡乱游走,引得肺腑丹田一阵剧痛。
羽重雪先前正在沐浴,他头发还湿着,衣服也穿得潦草,阴沉着一张秀美面容从人群中走了过来。
他站在闻人听雪身边,见闻人听雪面色惨白,金色的眼瞳顿时凶光闪烁,对身的金不换说道:“杀了他。”
金
不换嘴角微弯,冷笑一声,缠绕在手臂上的漆黑锁链如黑蛇般蠕动起来。
闻人听雪惨笑一声,轻轻说道:“算了吧,就当还了一水之恩。”
张璟放声悲哭:“什么一水之恩,自古以来杀人偿命,你若心存良知,就当在众位英雄面前自裁谢罪。”
闻人听雪握紧了细雪剑。
眼见她就要提剑,羽重雪生怕她做傻事,立马扣住她手腕,失声喊道:“师姐,不可。”
金不换也是一惊,立马点了闻人听雪的穴道,让她全身酸麻,动弹不得。
眼见闻人听雪差点被这人逼得当众自裁,羽流萤顿时心生怒火,她上前一步,冷笑着说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杀人偿命,可还有一句话,叫父债子偿。”
张璟说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