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夜明珠的冷光之下,似乎也冒着幽暗的光,丝丝缕缕的寒气被挡在外面罩着的琉璃棺层之下,悄无声息地翻涌着。
寒气中隐约可见一人,身着白衣。
卫漪自觉地走过去,跪在棺椁之前。他的神色很平静,并没有因为见到棺中之人而被扰乱心绪。
相比之下,楼主的神情比方才还要疯癫,一种颓废的、冷寂而古怪的疯癫。
他伏在棺椁上,一瞬不瞬地凝望着,视线仿佛要将厚厚的冰层剜出一个深洞。
自卫漪幼时起,每逢满月之夜,便要在月偃楼七楼为这座冰棺守灵一夜。而今日已是六月十六,过了时日,楼主自然格外生气。
起初他还算平静,强忍着怒意。
后半夜却又发起疯,靠着冰棺又哭又骂,卫漪闭上眼睛,默默地将他嘈杂的声音屏蔽在五感之外。
直至日升月落,他才像哭累了似的,伏在冰棺上沉睡了过去。
时而会含糊不清地呓语几句。
而卫漪完成了守夜的任务,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月偃楼七楼,下到叁楼时,正巧遇上偷偷前来刺探内情的冯榷。
冯榷看着他脸上的红痕,乍然一愣,“楼主打你了?”
他脚步不停,“没有。”
冯榷有些摸不着头脑,昨日见楼主那般生气,像是要活剐了他似的,他还担心这小子进去只要要脱一层皮呢,怎么竟毫发无损地出来了。
“楼主找你做什么了?”
“守灵。”
冯榷骇然:“谁死了?”
卫漪不言。
他径直走出月偃楼,见天色已然大亮,心中只惦念着要去找他的女郎,旋即足下生尘,施展轻功离开了。
到底是谁死了啊?
得不到回答的冯榷心痒难耐。月偃楼的禁地,其实是一间灵堂?
匪夷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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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漪到絮子街时,恰好遇上关遥背着药箱出门问诊,他下意识低头,匆匆从她身边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