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舅!”
“你小子别得寸进尺。”
季陵川一拍桌子,愤而起身。
“你自己摸着良心说,我对你外祖母如何?孝顺不孝顺?除了不能让她和你外祖父合葬外,哪一点对不起她?”
“……”裴笑哑口无言。
沉寂中。
晏三合站起来,一步一步走上前,目光上挑,与他平视。
“季陵川,你是不是看不起你的生母?”
“她除了生我下来,给过我什么?在我祖父祖母面前唯唯诺诺;在我父亲母亲面前唯唯诺诺;在我面前唯唯诺诺。”
季陵川冷笑连连。
“我不是看不起她,我是恨我没有真正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,如果我是张家嫡嫡亲的外甥,张家那头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出事,而置之不管吗?”
晏三合眼神一厉。
“这么说来,你在张家也是唯唯诺诺?”
“……”
季陵川大惊失色。
“因为你弱小,所以在面对强者的时候,不得不唯唯诺诺。当你碰到比你弱小的人,你的腰杆子比谁都挺得理直气壮。”
晏三合沉沉目色如刀刃一样锋利。
“季陵川,就像你生母没办法选择投胎一样,你也没办法选择托不托生在正室肚子里,但有一点你可以选择。”
季陵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什么?”
晏三合:“做人善良一点,宽容一点。”
季陵川:“……”
“死人心念成魔的确是因,儿孙倒霉的确是果,但有一点,我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。”
晏三合冷冷一笑。
“就冲着你后花园那片心湖,即使没有老太太棺材盖不上这个因,你被罢官也是早晚的果。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季陵川面如死灰。
……
茶肆里,热闹喧嚣。
台上,说书人一拍惊堂木,开始了“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”的故事。
台下,谢三爷大腿翘二腿,慢悠悠地品着一壶茶,心里早就像开水一样,沸腾的不像样。
没去季家,除了想给季陵川留点面子里子外,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——
他在等一个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