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细想想,属实没见过在他们身边还混成这样的。
说出来都丢脸,好多东西在他们那儿就是一件很简单的、不值一提的小事,陈挽硬是没开过口,非得自己绕那么一大个弯,那些只和谭又明沈宗年喝过几杯酒的泛泛之交一面之缘,早个个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耀武扬威了。
肥水流尽外人田,卓智轩不爽,声音不免起了几分:“陈挽,你能不能有点打算。”
陈挽好脾气,笑笑不语。
快速浏览完一遍笔记,确定没有错漏,语气洒脱:“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卓智轩就没法和他沟通,陈挽看起来好说话,但主意大得很,认定的事说一不二。
为期两天的会议,赵声阁没有出现过。
可能人与人的相遇,真的讲点命数,不过更讲努力。
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,九次扑空,第十次如愿,陈挽也能充到电。
那个第十次,是在拍卖场,远远地。
赵声阁很低调,从来不存在保镖助理一大堆尾随的情况,他今天甚至连助理都没带,一个人走过去坐了主办方准备好的最中间的位置。
每个观赏位之间都隔了很远的距离,相邻的人无法打扰到彼此。
陈挽被安排坐在很偏很暗的角落,远远看过去,赵声阁比以前更内敛。
他实在是很喜欢观察赵声阁,对方叠起长腿靠着椅背垂眸看册子的模样,会让陈挽联想到漫不经心脾睨众生的狮子,看似沉稳,实则慵懒,有些无聊,偶尔抬眼瞥你一眼,又低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昏幽的灯光将人侧影照得很静,几分高处不胜寒。
赵声阁和陈挽记忆中不大一样,连一同长大的谭又明与沈宗年都未必能察觉到不一样在哪里,但陈挽太爱观察赵声阁了,所以他无限接近真相,是对方在用日渐威严的杀伐决断掩盖眼角眉梢的疲意。
赋予一个人权力的同时,也必定施加某种枷锁。
赵声阁像临危不崩的高山,那点微不可察的倦意是溪谷飘零的落叶,无足轻重,无人窥察,只有每日飞向这座山的鸟知道。
高山仰止,陈挽当那只飞鸟,经年盘旋不止。
拍卖会还未开始,周遭宾客结伴聊天,声音很低,陈挽能听到一些。
“是从金融大厦跳下去的,七十八楼,华荆公园的水池被血染红一片,很多人都看见了。”
“警署来了人很快收拾干净,也不准媒记进去摄像。麦太日日以泪洗面,还去明隆大厦喊冤抗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