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凭你这脑子,你真当自己做了宠妃、宠后便能顺顺利利地走下去?”夏老夫人贴在她耳边,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,“你兄弟要辞官去葱岭,皇子的亲舅舅又要走,这一来便等同于无外戚……朝中无外戚,若有朝一日天子殡天,你升做了太后,那才是真真正正地被架在火上烤!届时皇子年幼,你无兄长在朝又无实权在手,你们孤儿寡母的还不被那些人欺负死?!”
陆银屏听后,终于算是转过了脑筋
可是她……
“外祖母。”陆银屏摇头道,“其实您不用为我想这么多,我已经打算好了,我想跟您……”
“哈哈哈!丫头!你想跟这老太婆如何?”
她话未说完,却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所打断。
听着这熟悉的声音,陆银屏几乎不敢相信。
众人也循着声音望去,见温鸯与太子梵天同时搀着一人出现在殿门口。
那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,身高八尺有余,身着玄色对襟长袍,肤色透着常年不见光的惨白。
他面上无须,看饱满宽阔的额头和英挺的下颌倒是同天子有几分相似,只是眼睛被黑布蒙了几圈,像是无法视物一样。
单看人陆银屏是不认识的,可听这声音,她便想起他是谁来,当即便跪了下去。
“儿臣见过父皇!”她行了个大礼。
在场的都是人精,听她这么说,哪能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?
就连夏老夫人也放下那六道木手杖,颤颤巍巍地又跪了下去,心底怨这家人不讲究,要生生折腾坏她这把老骨头。
“拜见太上皇!”诸人齐声道。
温鸯与梵天二人搀着他慢慢向众人走来。
拓跋渊也从座位上走了下来,父子二人渐渐靠拢,最终站在两丈之内。
太上皇看不到,鼻子却极为灵敏。
他鼻翼开合,坚定地开口:“元烈……”
拓跋渊叹了口气,俯身拜道:“父皇……”
太上皇伸出手去摸他,意外地摸到一个比自己还要高的宽阔结实的肩膀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他又对拓跋渊道,“你竟然这样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