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怪乎圣人总迁怒,太子同已故的皇后,长得着实相似。
李公公愣在原地,宁珣视线扫过他手中茶盏,冲他微微颔首致意,便抬步跨过了门槛。
他按在殿门上的右手,五指修长,骨节分明,虎口处有着一层厚厚的茧,那样金尊玉贵的一双手,此时手背上却红了一片。
“殿下的手。。。。。。”李公公正想说些什么,却听见里头中气十足的一声:“李德贤!给朕滚进来!”
无法,他只能一弓腰,立马应声进了去。
宁珣垂眸,似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烫出的红痕。可他神情分毫未变,只垂下手,让袍袖略挡了一挡,便抬步向前。
他不过刚折过殿前的抄手游廊,便见二皇子宁禛远远走过来。
宁禛下朝后换了一身常服,张扬的朱红长袍上绣了瑞鹤祥云,见了宁珣,伸手从宫人手中接过伞来,径直走上前,勾唇一笑,极散漫地见了一礼:“皇兄。”
宁珣慢慢抬眼,“二弟。”——端的是兄友弟恭。
宁禛收伞,掸了掸衣袖,笑容愈发灿烂了些,“皇兄可知,去荆州探查的林参议,折在了回京的船上——说是夜里醉酒,不慎落了水。父皇急召,想必就是为此事。”
宁珣轻笑了一声,不置可否,“二弟消息惯来灵通。”
荆州一案,是月前交到宁珣手上的。本不是什么重案,宁珣领命后便安排林参议过去荆州一趟,有人盯着,案子结得顺利,只是不成想竟意外牵连出一条私盐线来。
林参议不远千里上了一封奏折,又怕打草惊蛇,由宁珣亲自面圣去劝,为他推掉了朝廷要加派过去的人手,在荆州多待了半月之久。
圣人好容易等到他查清,回京述职,人还没见到,却先听见了他的死讯,一腔怒气也便只能发在负责此事的宁珣身上。
宁禛知他定是受了父皇责骂,饶是此刻秋雨恼人,也挡不住他的好心情。他将手中的伞递到宁珣手边儿,望着宁珣,一字一句道:“今秋这雨,落得还是晚了些。皇兄路上,切莫着凉。”
两人视线相对,宁珣不伸手,宁禛也不曾撤手,那把伞久久停在两人中间,雨水顺着伞骨滴答在地上,聚了一小滩。
倒也没僵持多久,宁珣身后跟着的那个一路将他从乾正殿送出来的小太监,便连忙从宁禛手中接过伞来。
宁珣半侧过头去淡淡瞥了一眼,那小太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,下意识便要跪,下一刻却见太子殿下伸出左手握住了伞柄,将伞稳稳接过去。
宁珣抬手,将伞冲着雨幕撑开,回头带了三分笑意对宁禛道:“东宫不远,比起孤,还是二弟在雨中行得更久。不过,这伞既然二弟执意要赠,孤也不好推辞。父皇还在殿中,二弟得快些了。”
话说完,他自己撑着伞走出廊檐,宁禛即便再敷衍,在宫中,礼数也须得周全,只能冲着他的背影行礼,咬牙切齿说了一句:“皇兄慢走。”
作者有话说:
作者:男主出场了!
宁珣:是,出场了,但是我连老婆的面儿都没见到:)
作者:回忆里见了不算见吗
宁珣:。。。
作者:看了同一场雨,四舍五入就是撑了同一把伞,四舍五入就是在一起了!为男女主撒花!
正准备来给衔池送伞的沈澈: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