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念到初中毕业!我爹偏心,他宠着那个窝囊废,想让老二去接班。。。凭什么?他一个初小生,也能进公家的单位里吃国家粮?”
余贵军一边嚎,一边大声的控诉,“他一个老不羞的,凭什么可以决定我的前途?
老子要考上县中、去地区中专学校念书,我要成为村里文凭最高的人,我也要成为穿四个兜的公家干部!呜呜呜,我要当官。。。”
余贵军所在的男生宿舍,这边在拼命闹腾。
今天晚上,隔壁的女生宿舍也不消停。
只因为有两位女生,第一次离家寄宿到学校里面。
白天倒还好说,等到夜幕降临之时,这两个女生思家心切,便开始坐在床铺上抽抽噎噎地哭泣。
这个年代。
生产队里长大的农村小孩儿,干活都是一把手,绝大多数孩子都很勤劳。
但他们的心理发育,显然没跟上他们的动手能力。
不少孩子一离开家,就显得彷徨无依、茫然无措。
一到了倦鸟归林的时候,就开始想起家里锅里那热气腾腾的玉米湖湖、没油没盐的水煮红薯藤,和家里满地的鸡屎鸭粪来。
这些生产队里的孩子,一旦若离了他们熟悉的环境,就会显得异常的胆小、懦弱。
红星乡高级小学里面,男女学生宿舍之间,只有一堵土墙相隔。
男女厕所也是互通的,中间只有一道湖着泥巴的篱笆墙隔开。
大家都在同一个巨大的条形粪坑上方便,什么淅沥沥的水声、噗通噗通的坠落声,声声入耳。
尿骚味、臭臭味,息息相闻。
所以,隔壁女生宿舍的哭泣声、抽噎声,同学们的安慰声、宿管阿姨的呵斥声。。。
在男同学宿舍这边,也听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。
罗旋心里叹口气:住在这里,和一帮心智尚未成熟的半大小子、小姑娘们朝夕相处,真还够折磨人的。
但要想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、要想摆脱自己农民身份的话,光是在生产队里奋斗,显然是不行的。
这个时期人员要想流动、要想改变自己的身份属性,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。
按照罗旋目前的打算:拿到一份文凭,然后自己才能多一个选择。
无论以后自己要不要招工进城、参军,这份文凭都是必不可少的敲门砖。
所以来上学不管有没有用,最终要把那几张文凭拿到手,才是自己来上学的最大目的。
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,罗旋和彭勇、王兵打了一声招呼,便推开宿舍的门走了出去。
在学生宿舍这边,围墙都很低矮。
扯着土墙上的野草根茎,罗旋腰上一发力,便翻出了低矮的围墙,来到学校外面。
此时正值夏末,稻田中的青蛙呱噪的厉害;芳草妻妻,里面的蟋蟀嘶吼的起劲。
罗旋找了一个僻静之处,然后闪身进了空间。
空间里的玉米已经熟透,罗旋打算今夜就将玉米收割好,然后过几天,看看再种点啥庄稼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