轿夫们步履稳健的踏上了另一条路。
夹道不似来时的御道那般宽阔,错身的无论是宫女还是黄门,都背过身对墙而跪,高呼公主千岁。
清妩嘴角微垂,突然有些烦躁,“落轿。”
她毫无预兆的出声,自己提着华丽的裙摆跳下软轿,“陪本宫走出去。”
凝春迟疑了一下,扶起清妩不疾不徐地迈步前行。
轿夫们面面相觑,可又没得到吩咐,不敢就此打道回府,只能抬着个空轿子跟在两人后面,以备公主不时之需。
与此同时,长街的尽头,另一波人也凑巧由此出了宫,嘴里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,比园子里飞来的乌鸦还吵。
“大人这次立了大功,指不定哪日县主就成郡主了呢。”众人簇拥着一只花枝招展的花蝴蝶,厚重的胭脂粉盖住了她原本的肤色,分不清真实年纪。
那女孩深情倨傲,不屑和周边妇人们客套,领着自家的府兵走在前头,眼角眉梢都透露着算计,瞧着便是哪位京官家得宠的小姐。
她才踏出宫门,就撞见阔地上停着一辆绰气的马车,侍女和车夫都守在厢外,明显车内还坐的有人。
那些贵妇们自然认出了这是谁的马车,心知是她们招惹不起的人,立马收起巴结的嘴脸,一窝蜂的散开了。
只那官家小姐如同扬眉吐气一般,带着抬赏赐的人拐了个道,径直往马车那去。
秦素素知道车里看不见,只远远地微蹲一下,敷衍的行个礼,“公主怎么有空进宫来了?”
没想到吃了份冷羹,车内根本没人应声。
秦素素心里打起了退堂鼓,有些后悔这般莽撞地挑衅。
但转念一想,父亲在前线立了功是事实,她都把皇帝的赏赐抬到马车前想炫耀一番了,若还没见到人便灰溜溜的逃了,以后岂不是见面就低人一等?
知雪知道这位娇蛮小姐的性子,开口制止,“秦小姐,车内是公主的贵客。”
秦素素偏下头,好奇起来。
听说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容昭公主新豢了位幕僚,养在府里精贵得跟什么似的。
她虽嫉妒公主的出身与享受的荣华富贵,可也不得不承认,在皮相与气韵上她确实自愧不如。
容昭就像是上天赐下一块瑰宝,天生就代表着皇室无上的尊贵与荣耀。
话又说回来,连容昭这样的人都百般珍惜的待诏,得长成什么样?
秦素素兴致更高了,她甩开抬箱的那些人,不由自主的往车边走,停在五六步远的地方,恍惚都能看见薄纱下若隐若现的俊逸轮廓,她情不自禁地想掀开那帘遮挡。
知雪回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车厢,盼着裴公子此刻可千万老实些,别露了脸让外面的人瞧见。
秦小姐可没有那么好打发。
“县主三思。”她又给秦素素福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