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妩将?药碗坐在盘膝的腿缝里,搂住杜矜的脖子,抱着哭,“所有人都不要我了,母后不喜欢我,父皇也?不要我了。”
她?哭得大声?,帐外引杜矜来的士兵也?不好再守着两?人,连退十几步。
杜矜用手?背抹掉她?脸蛋上的泪痕,“怎么把?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啊……”
她?埋在他颈项处哭的一抽一抽的,等稍稍缓过来情绪,伏在他耳边,小声?道:“因为只有这样,我才能见到你。”
杜矜刚想?说什么,清妩“哇”一下释放开情绪,与平日里真正委屈的时候大相径庭。
他才明?白?过来她?在刻意迷惑外面守夜的人。
“阿妩,不哭了。”杜矜慢慢给她?顺气,听着她?说些所有人都不要她?了这种话,联想?到从前两?个人在宫里发生的那些事,一时也?难受。
清妩扒住他的肩膀,尽量压缩两?人间的距离,以最低的声?音告诉他,“我们走吧,我来这里之后总能想?起与爹爹有关的事,这地方和这里的人应该有问题。”
杜矜思索一番。
他想?找顾寒江,用给裴慕辞解毒为条件,换走能在营里自由通行的令牌。
顾寒江在军里的地位不低,而且又很盼着裴慕辞身上的毒能解开,以此作为筹码,清妩想?要的应该能实现?。
“好,我们走。”
——
侧营这边结束了夜话,几个副将?听了主公和军师之间精彩的驳辩,都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反复推敲琢磨。
外面有个士兵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,裴慕辞因着给他说过一句不用守帐的话,倒还记得住他,把?人召进来问,“好些了吗?”
“姑娘已?经醒了,只是不停地哭,方才进去那位在安慰她?,两?人……两?人。”守卫自以为隐秘地抬起眼,偷觑座上的人。
裴慕辞冷哼一声?。
那士兵一颤,不敢不说,“他们两?人,状似亲密。”
“他们俩差个对拜就是夫妻了,可不得亲密吗?”顾寒江成心气裴慕辞,故意拿话刺他。
放在心上有什么用?巴心巴肝地对别人好有什么用?人家?转头就扑进别人怀里,将?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状似亲密,至少也?得交颈相拥吧?再亲密的举动顾寒江就不大敢放在嘴上说了。
裴慕辞看似平静的杵了两?秒,随即一挥衣袖,沙盘上用来分阵营的小旗瞬间被掀翻在地,咕噜噜滚了好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