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身体上的疼,哪及看见她杳无声息躺在?床上的疼。
他甚至不敢与她同床而眠,只?在?批完公文的深夜,抬手试探她的鼻息。
然后?在?塌边守至天?明。
他曾数次怀疑她对他只?有?落于外表的疼惜与可怜,也曾不停用她身边的人与他对比高低。
但这次几?乎踏入鬼门关的分离,让他第一次意识到,那些收敛在?心里的爱意,在?未知的漫漫前路里,可能再也没有?机会说与她听。
不久前,他躺在?恶臭满盈的浑水中,亲眼瞧着自身的鲜血不断流出。
而当时承受的无止尽的撕裂与痛苦,仿佛都在?这声平淡的问候里消散殆尽。
“你疼吗?”她在?山崖边如是说,成了他生?命中第一个关怀他的人。
“你疼不疼啊?”她在?床间抚摸着他背上的伤痕,满是怜惜。
而如今,她的表达方式好像从未变过。
裴慕辞用指腹贴贴她的脸颊,又滑至耳后?,蹭的她发痒。
曾掩在?他心底的爱意,化作了无数绕指柔情。
清妩瞳孔涣散,含着泪水的美目里,映着天?边明亮的月盘。
而他如墨的眼眸盛满眷恋,不断收紧抱住她的手臂。
或是被侵略性的气息蛊惑,又或是熟悉的清冽竹香让她放松了神志,鬼使神差的,清妩撑起半个身子,在?他额间印上一吻。
四目相?对,她俏皮地眨眨眼。
而后?双脚陡然腾空,她连忙攀紧他的肩头。
“呀——!”
清妩心跳大乱。
裴慕辞俯身,用满腔湿热,堵住了她未完的惊叫。
他走至殿前,突然改了主意,将人放在?院子里的石板桌上。
繁星熠熠,银白色的光辉笼罩着寂静苍穹。
宽大的衮服堪堪罩在?他身上,清尘如雪的倦懒姿仪,好似包容了所?有?沁凉的清辉。
清妩自认抵抗不了这样的男色,可又无法容忍月下?贪欢。
“裴元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