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你姑姑留给你的东西。”明惠帝止住含月和凝春准备开箱的动作,“女儿家的东西,容昭到时候带回封地去悄悄看。”
含月去接下钥匙,与抬箱的几人站在一起。
“尚食房备了晚膳,容昭留在这陪爹爹吃?”明惠帝这几日忙于政务,膳食都是云听安排送到忠议殿来。
“不吃!宫外车撵还在等我呢。”清妩以为皇帝没给她单独准备礼物,不领他的情,气鼓鼓的往阶下走。
“是车马在等,还是有人在等啊?”明惠帝低笑,故意拿话去堵清妩。
她刚好走到木箱旁,听到这句话,气得一脚踹上去。
“砰!”
脚踝处的凸起传来钻心的疼,木箱却纹丝不动。
清妩不禁回头看了两眼那箱子,小姑姑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?怎的这么沉?
她招手让含月来,但这丫头木愣愣地杵在原地,半天才反应过来。
“干嘛呢?”清妩狐疑地打量她一眼,让她带人把东西抬去马车上。
时下也没有多想,领着凝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,声音却遥遥传回殿内,“爹爹没有备礼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
皇帝何曾这样吃瘪过?
侍从皆知明惠帝和公主呆在一起的时候,是最随和不过的了。
连向来谨慎的云听都埋头笑着,“公主性子好,爱闹爱笑的,到哪都吃不了亏。”
“是啊。”明惠帝看似应和,实则更像是长叹了口气,语调里都是说不出的担忧。
他盯着清妩一蹦一跳的背影,直到那抹靓色消失在砖红色的甬道尽头。
云听听出皇帝的情绪不太对,即刻遣散了进殿伺候的宫人。
皇帝满意的赏了些金瓜子,身子有些沉的跌回龙椅上,嘴里念叨了两声罢了。
随即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,一脸惆怅的摇摇头,“还是要赶紧把容昭送走。”
“可公主未必肯乖乖的去封地。”云听岿立在桌前,安静的研墨。
他从小就待在宫衙里,读过几本书,识些字,对那件从没有人敢提的旧事多少也知道点。
但他也不会将此挂在嘴边,嚷嚷的人尽皆知。
明惠帝看中云听,愿意提拔他,便是因为他知晓分寸,办事牢靠。
朝中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,可现下这计划,需要完全信任的人去执行。
皇帝亲自捡起掉在地上的羊毫,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,“你去把杜矜叫来见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