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慕辞将底下人眼眸中的计较看得清楚,半靠在?扶手上?,拿着杯盖一搭一搭的挂着茶面上?漂浮的沫子?。
待众人反映过来的时候,有一下没一下的剐蹭声已经很刺耳了。
而裴慕辞却如同品听仙乐似的,反复刮着杯壁。
以右相为首的一列顿时觉得额角有冷汗滴下,忙不迭地掀袍,跪请宽宥。
裴慕辞抬眼,轻扬的唇角依旧,只是弧度中的冰冷之意一闪而过,快的像是错觉,又令人难以捉摸。
他起身扶起右相,笑得不染一丝尘埃。
“不是要商讨瘟疫对策吗?怎的突然跪下了。”
众人不敢起,只觉的殿内的氛围陡然幽怖,连抬头看一眼都是不敢。
好长一段时间群龙无首,让他们忘记了自己?跟的这?位主子?,是从暗狱里一点点爬上?来的。
这?样的人,面上?有多如沐春风,底下的手段就有多不近人情。
裴慕辞脸上?的笑意开始凝结,退散得毫无征兆,薄唇抿起,嗓音冷淡,“既然知道了,便没有下次,再有旁的心思,都滚回南朝去。”
说罢,他重重盖上?茶盖,气势冷的摄人。
众人俯首称“是”,冰凉僵硬的四肢才开始慢慢回暖,能够不着痕迹的活动几下。
待右相将各州府的情况呈上?,裴慕辞有条不紊地接手,分条交代。
原本?焦头烂额的杂事,被他捋的井井有条,时不时点了几个官员交代几句,倒也?还算和谐。
底下的人瞧着他嘴角重新挂起的弧度,又开始揣度起来。
登基大典后主子?不可能空置后宫,也?不可能不需要朝臣的支持,总归是要充盈后院花花草草的,为何就不能有自家女子?一份呢?
各派人各怀琢磨,又觉得自己?所想正?是人之常情,心里难免也?自认理所当然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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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底的寒风到底冻人,特别是人少地阔的地方。
清妩心中期盼,小跑几步后呼出的气已经可以形成白雾。
甘泉宫没几个伺候的人,但暗处潜伏的气息不少,与她?印象里记得的样子?大不相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