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妩觉得这人属实无聊,转身打开他的手,拉着他的袖口查看。
“现在什?么事都犯不上你亲自动手,过大的威压只会让京城的世家怕你惧你,说?不定背后筹谋些见不得人的事,但你若稍微退让几步,他们念着好,只会慢慢沉溺安逸,放松警惕,往后找个好的时?机收拾掉即可。”
“嗯。”裴慕辞漫不经心地应下,脱下外袍。
“强权之下必有人反抗,恩威并施才?能最稳固地收服人心。”清妩掀开他放在芊腰上的手掌,瞪着眼,“怎么心不在焉的?有没有听我说?话?”
“听见了。”裴慕辞把外袍随意丢在桌案边,朝她伸出手,“来。”
他将人抱起,走向大殿深处的寝宫。
两人的身影掩入重重帷幕叠嶂,这似乎是某种蓄势待发的信号,在门外等候的众人心中敲响了回荡的鸣钟。
羲知拉上门,转身拔剑,无数人影跟在其身后,如蜂蚁般扑向了京城的每一次角落。
“什?么声音?”清妩探起头?。
“羲知他们守在外面的,哪有什?么声音。”裴慕辞拉着她迈入盥洗室,哄着她陪着一同沐浴。
顾寒江那边还没有消息,也不知道杜矜何时?回京。
若没有找到祁域,若杜矜迟迟不归,裴慕辞没有时?间像清妩说?的那样徐徐图之了。
半月不到的日子里,他耗费半生埋下的各处暗线,都该在此刻发挥最大的作用。
——
夜很安静,乌云阴沉,扫街的狂风阴冷,四处寂静阴森。
与?右相政要?不和的李御史猛然从床上惊醒,看向在旁哭哭啼啼的夫人。
“事已至此,哭什?么?”
夫人风韵犹存,一双美眸哭的红肿,连泪都流不出来了,坐在一旁抽噎不停。
她脖子上爬满了黄豆大小的红粒,还不断往外流着脓水,乍看十分可怖。
都说?患疫的人活不过两周,她现在已经染上十天了。
还不是不久前,一群身份不明的人闯入家宅,以女儿要?挟,逼她在家中用了疫病人家用过的灶具。
“夫君,妾身害怕。”
京中染病的人不多,她好几日都没有出过家门,生怕变成过街耗子,人人喊打。
李御史撩起袖口,看向小臂上逐渐明显的红点?。
家中数十口人,竟无一幸免,全部沾上了这可怕的瘟疫。
“夫君,明日主上亲自主持奏议会,你还要?去吗?”李夫人紧咬下唇,声音都在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