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赵玦捅破这层窗户纸,两人会是何等光景,该如何收拾?
她来不及遮掩,畏惧心绪已自浮上脸面。
赵玦目光始终不离原婉然,因此乍一眼便懂了:她知觉了。
她知觉了他的心思,神色如见蛇蝎,避之唯恐不及。
果然如此……赵玦自嘲一笑,果然是自取其辱。
他刹那心冷,不由分说将原婉然拉出茶房,推入最边间的柴房。
“你既看不上流霞榭,就待这儿,正好和你那破宅子相仿。”
原婉然受了推抢踉跄进房,待得立稳回身,房门已关上,还教人拿了什么物事当啷穿过门环,让门后的她推不开。
“取门锁锁住,”门外赵玦吩咐亲随,“不准下人接近此处。”
原婉然扑向房门,喊道:“玦二爷!”
彼时天色渐亮,但柴房窗小,光线幽暗,她看不清地面起伏,踩在上头一个趔趄,啊了一声,险些摔倒。
赵玦转身欲走,听她惊呼,身形一滞。
不多时门后传来原婉然话声:“求求你。”
赵玦停下脚步,竖耳倾听。
“求求你,别动韩一和赵野!”原婉然央求。
赵玦铁青了脸,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,随后睁开眼,快步离去。
原婉然在门后哀求,门外有人道:“原娘子,你求也无用,二爷已经走了。说不得,请你暂时委屈一下,等二爷消气,自然放你出去。”
那是赵玦的亲随之一,他边说边将门上锁,完了事,告了罪也走了。
门外人走光了,原婉然也实在累了,她环顾房里,四面墙下木柴垒得小山一般高,其中一角搁了茅草堆,生火时节拿来引火用的。
她将茅草堆当成垫子坐下,一边静静淌泪一边思索如何停息今日祸事。
不知过了多久,屋里闹起吱吱叫声。
原婉然抬眼一瞧,几只老鼠从她前方掠过,争先恐后要夺门而出,却教锁上的门阻了出路。
那群老鼠开始横冲直撞疯跑,原婉然正觉不祥,地面晃动了。
起先微晃,很快震动加剧,柴堆上方木柴笃笃互撞。
地动了!原婉然跳起来,冲向门后,喊道:“快来人,开门啊!”
地动厉害,十来步的路程她都走不稳,屋外也无人回应她的呼救。
她拼命拉扯门扉,无奈不过枉费工夫。这同时,头上窸窸窣窣作响,落下一蓬蓬尘埃,她捂鼻咳嗽,抬头看去,正好一片黑影当头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