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歌木着脸,她发誓,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两人在她面前一起喝酒了。
时歌这边在螺蛳粉火锅的芬芳中被两醉鬼围攻,而另一边的学校操场内,周高峻在跑步。
宋淮站在一旁,看周高峻跑了一下午了,早就超过了一万米。
可是他还在跑。
周高峻已经没有力气了,只剩下身体向前的本能,就像当时的林晚。
所以,当时她跑步的时候,在想什么呢?
当时下了雨,他给她打伞,让她别跑了。
她站在雨幕中,推开他,固执地将一万米坚持了下来。
那时候,她到底在想什么?
是不是在恨他,恨他父亲逼她,又或者在恨命运本身。
其实,更多的是屈辱吧。
因为太屈辱了,明明不想认输,却只能认输。
明明不愿意,却只能任由别人踩着自尊侮辱。
她说,过去那么多年,陪她坚持下来,扛下来的是她自己,她没有依靠过别人,也没人给她依靠过。
而她要忘记那一切,就必须和过去那个敏感自卑屈辱的自己做切割。
她不能抛弃那个自己,因为抛弃不了,所以忘不掉。
周高峻双手撑着膝盖,大口大口的喘气,眼前发黑。
此时此刻,他好像才真正明白她的感受
当时她坚持要跑完那一万米,是在自我折磨。
她在折磨自己,用这种方式来守护自己最后一丝自尊。
晚霞渐渐散去,天黑了下来。
宋淮走过去,抓住他,“别跑了,再跑下去你会没命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周高峻站在原地,“我要怎么赢过她自己,赢不了。她态度那么坚决,好像下定了决心。从来都是这样,她只要下定了决心,就没有做不到的。宋淮,你说,她这样,我要怎么赢过去的她?我难道能让时光倒流吗?”
“那就别想着去赢,去尝试和过去的她和平相处。”
“她不给我这个机会,她现在根本不见我。”
“那就等。”宋淮说道:“等一等,再等一等,再等一等,一直等。”
“等什么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我也只是安静地等过。”
宋淮安慰道:“在不知道该怎么办,该往哪里走的时候,等一等吧,再等一等吧,再安静地等一等,我是这么过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