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我将采摘的红梅做成花露,倚梅园的梅数就变作了血海,父皇和兄长的尸身摆放在梅树下,胸膛处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。
我含着泪为他们合上黯淡的双眼,他们却突然握住我的手,声音暗哑的喊:“小明珠,我疼啊!”
我被巨大的痛苦淹没,挣扎着醒来。
“小雀儿做噩梦了?”
谢殊抬起我的下颌,俯身凑近我。
他眉眼含着笑意,耐心的将我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。
自从大典水牢里被他握着手刺死子林哥哥以后,谢殊对我就多了一分温柔。
他总是在看着我时戏谑的唤我小雀儿。
这份与众不同的温柔是用子林哥哥的生命换来的。
我酸楚的垂下眼睫。
谢殊却不依不饶的点了点我的唇瓣。
“吓坏了?”
我抿唇,没有说话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,近到谢殊一伸手就可以将我按到怀里,他温热的吐息落在我的脖侧,激起一片细密的痒意。
“不要怕,孤在这里。”
沉默了一瞬,我终于伸手回抱住谢殊,将脸颊埋进他的胸膛处,听着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声,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捅穿谢殊的胸膛。
7
谢殊眉眼晦涩的将我抱到床榻上时,栖月殿的内监又一次的出现在玉芙殿外。
青衣内监的声音尖细而急促。
“陛下,沈姑娘心疾难忍,太医们都束手无策,古籍上说只有真龙天子身上的龙气才能驱逐邪祟…”
谢殊的动作顿了下来,我泪盈于睫的握住谢殊的半片衣袖,喉头哽咽。
“夫君,不要留我一个人,我害怕。”
谢殊没有说话,伸手抹去我两腮的泪痕。
殿外,青衣内监的声音低沉下来。
“沈姑娘还说,倘若殿下不得空也是不打紧的,这样的痛楚她捱了数年,在多一晚也不算什么。”
手中的半片衣袖被抽离了,谢殊头也未回的离开了玉芙宫。
谢殊也许对我有片刻心动,但是他心里更重要的人却是沈乔。
毕竟沈乔曾是他的未婚妻子,又为了他委身父皇,即便不爱她,谢殊也是感激她的。
就凭这一点,我永远也比不过沈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