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会自私到想要杀了她。
每每想到这个,秦安安和白灿灿只觉寒毛倒竖,生出了强烈的自我质疑和自我厌弃感。
林也奚凝神道:“安安姐,你随我来。”
她带着秦安安去了白灿灿的屋子,白灿灿躲在被子里,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。
林也奚也没强迫着让他出来,而是同他们认真说道:“这事很正常,你们莫要陷进去。”
她继续道:“人心本就是复杂的,谁都会有恶念升起,哪有什么极善之人?自私是本能,是刻在每个人基因……嗯,我是说灵魂上的,这是与生俱来的,和这身皮囊一般,都是生下就有的。
“不必因为看到这些念头而过度自责,也没必要去抗拒它们的存在……每个人都有邪恶的一面,可这不意味着我们会去作恶。
“况且,何为人?抹杀天性就不是人了,无论这天性是善还是恶!
“我觉得人最重要的是‘选择’,可在畛域中,你们是被剥夺了选择权。既无法选择,又谈何对错?”
破天剑上发生的一切,沈让尘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。
林也奚宽慰秦安安和白灿灿的话,全都一字不漏地落在了他心里。
沈让尘怔了好会儿,嘴角才溢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。
初见那美丽的识海,他以为她是生来澄澈,是无知者的纯净。
如今听了她这一番话……
沈让尘才明白,这是生而知之的纯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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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白色巨船足足行驶了七天七夜,才驶出了荒芜的乾坤宗。
林也奚一直在甲板上盯着,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,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。
经过这么多天,大家都恢复了身体和精神,此时都站在甲板上,张望着外头的光景。
太安静了,这七天七夜他们像行驶在无边无际的荒海上,无风亦无浪,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,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“出来了。”白灿灿小声道。
所有人都看到了,林也奚的修为高,看得更远更清晰。
雪白色巨船驶出了庞大的阴霾,进入了更加深沉的黑夜。
天上有一轮灰白色月亮,本该散落着星辰的地方有一道道抖动的黑色丝线,它们是极致的黑,难以形容的黑,仿佛能吞噬所有光一般,让人心生恐惧的黑。
空气中飘散着一些类似于柳絮的棉状物,破天剑上的透明护盾将其隔绝在外,众人却依旧感受到了那“柳絮”的压迫感。
太多了,太密了,让人透不过气。
这是什么?
每个人心底都生出这个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