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。”陈盛又变得一笑,“东家,你猜我在渭城,见着了谁?”
“谁?”
“望州的官头田松!”
“田松?”徐牧一时顿住,这老小子在望州还没破的时候,便急忙逃出了城,本事还不小,又入了渭城做官家。
“这一轮,他做不得官头了,只做了个巡街的小官差,见着他的时候,还被人点着头破骂。”
这无可厚非,虽然说是和望州府官一起逃的,但终归如何,哪怕压了下来,也不大光彩。
“与他喝了一场酒,送了十两银子,讨得一个好消息。”
“官坊不给地契,但我们能自己去取。”
“哎呀,我的盛哥儿,你快讲完,不然我揍你了。”司虎听得不耐,急得大叫。
陈盛白了司虎一眼,转回头,面色变得凝重。
“田松的意思,是我等去杀榜。”
“杀榜?”徐牧怔了怔。
“确是!揭官榜,杀大盗!田松带着我,特地去官榜布告看了许久,虽然不怎识字,我也读出来了。”
“渭城南门一百里外的马蹄湖,有伙杀家的大盗,不仅剪道,还时常窜入城里,采花盗窃,若没有得手便会使坏,杀人放火。”
“官差抓了许久,也派人去马蹄湖,都抓不得。营军那里又懒得理。听说有侠儿结队去了,这帮人便会跑开,匿入深山。”
“陈盛,有几人?”徐牧凝声道。
“三十之数,都是舔刀口的老匪大盗!”
内城一带,天子脚下,不过三十之数的老匪,这些个狗篮子的官家,都剿不了,还要贴官榜出布告。
当然,这帮老匪大盗,也是狡猾得紧。
“陈盛,继续说。”
陈盛点了点头,继续开口。
“杀榜给的银子是二百两,田松说,杀了榜后不要银子,便能取马蹄湖那边的地契。”
“具体的事情,东家最好再去一趟。”
等陈盛说完,徐牧才揉着额头。现在的光景下,无疑,杀榜确实是条好路子。
四大户的手再脏,总不敢去脏了官榜。要知道,每一份杀生的官榜,都经由长阳那边的总司坊,审定了再发布告。
但渭城,几乎是边缘城镇了。
内城一带,无疑是离着纪江越近,便会越繁华,但二十多座的大城,并非都紧紧靠拢着江岸。
譬如说这个渭城,离着水路太远,又不近官道,属于没存在感的那一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