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昕洗完最后一只碗,放进晾架上。
他洗手,擦手,转身。
错身过去前,夏鸢蝶听见耳边轻得错觉似的一句话:“我就算等再久,都没机会了,是吗?”
夏鸢蝶弯下眼角,笑意温柔,还带一点小狐狸的狡黠。
但她的语气没有一丝可以动摇的余地:
“是。”
黎昕僵了下。
几秒后,他低头笑了声,揉了揉头发,有些负气:“绝情的女人。”
夏鸢蝶差点没忍住笑:“你一个刚满十八的小屁孩说这种台词很怪,别乱学啊。”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黎昕转过来,幽怨又深沉地看了她眼,咕哝似的:“你自己没察觉而已,你是一个看着对谁都很好,但其实特别心狠的女人。对自己最狠。”
夏鸢蝶一怔。
黎昕转回去了,插着兜蔫巴也懒得搭理地往外走:“小爷才不会在你这种冰芯儿树上吊死,再漂亮也不会。”
“?”
夏鸢蝶还没等跟这个小屁孩计较一下他哪来这么些奇奇怪怪的称呼,就率先看到了厨房外,那道懒洋洋踱出来的身影。
黎昕停顿了下。
换个时候小狗肯定是要跟他呲牙逞凶的,但这会儿被里面的狐狸打击成了落水狗,难得不想计较就要出去。
“等等。”偏游烈出声。
“干吗?”黎昕没好气地扭头。
很不幸,这句被廖霞姝听到了,她立刻在客厅出声:“黎昕,你怎么和哥哥说话的!”
“……”
黎昕顿时更又凶又蔫了。
游烈嗤了声笑,从裤袋里摸出来准备已久的——红包。
“压岁钱,”游烈搁在小狗旁边的桌上,“好好学习。”
这个平静的、淡然的、自带大少爷骨子里某种清高劲儿的语气,成功把小狗气得毛都竖起来了。
他凶气十足地瞪了游烈一眼,终于还是顾忌着廖霞姝盯着这边,忍下火气,扭头回屋了。
夏鸢蝶旁观全程,叹声。
游烈过来:“叹什么气,舍不得了?”
“我只是想收回我刚刚说的一句话。”
“哪句?”
“说你在他这个年纪上也比他现在成熟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