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敷药祛疤期间,便是过鬼门关。强烈的痛感持续毁肌生肉整个时期,身体极为虚弱,只因这药也是以毒攻毒。
季凛云自小过得刀尖舔血的非人生活,即便遭受百毒侵害,也能以清醒的意识淡然完成任务。
生肌膏的毒性,他自然也能承受住,本以为时间尚多,老老实实依据处方涂抹,半年便能焕然一新。
昨夜之前,他仅仅只是恢复了胸膛和前臂的肌肤,后背乃至下身依旧是密密麻麻骇人的伤痕。
慌张回到寝殿后,便下了狠心将整个后背涂满生肌膏。
上朝前半个时辰才从昏迷中惊醒,堪堪刮掉背上的烂肉。生肌膏的毒性要维持半月之久,旁的微弱毒性都会使命悬一线。
汤碗轻嗑紫檀桌案,孟楚瑶声线落在他苍白干爽的唇上,不加掩饰地勾唇冷笑,“陛下为何不喝。”
“我喝太医院的药膳就足够了,喝多,喝杂了,怕过犹不及。”像是为了印证,季凛云微皱眉。
说完看向她,眼神又含微微笑意,“梓潼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
孟楚瑶吃惊,昨夜缠斗的画面覆了层朦胧的面纱浮现在脑海中,生出几分莫名的旋旎。
轻咬颊边软肉冷静下来,不甘示弱道:“我的耐心可不是留给豆腐的。”
季凛云面色一白,微抿唇,剑眉轻压,凤眼变得凌厉,眸光闪烁,“是我的不是,梓潼对我关怀备至,我竟漠视。”白皙如雪的玉指端起汤碗,仰头喝下。
孟楚瑶不知他想些什么,改变了注意,目光充满怀疑地看着他缓缓喝下。
“咳咳”季凛云只感觉腹中猛地抽痛,涂抹生肌膏的第一天本就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,纵然是轻微的痛楚也会放大数十倍。
饮下一半的补汤硬生生咳出大半,他仓惶举袖遮面,以免唐突孟楚瑶。
一面压抑腹中抽痛,一面懊恼在她面前出丑。
孟楚瑶下意识站起来,茫然地看着佝偻着脊背,如孱弱老人痛咳的季凛云。
她记得滋补汤的含量很低,一日的含量对于人体并无影响,主要是日积月累,于无形中解决。
为何他却表现的像是要吐血身亡。
糟糕,若是皇帝死在皇后宫中,这会为她后面的计划带来滔天的阻力。
孟楚瑶回神,夺步走到季凛云身边,上下抚顺背部。
扶了没两下,手被季凛云握住,牵到膝盖放下,“无咳无碍。”
他咳嗽得更厉害了,握着自己的手冷若冰棱,这是怎么了,身体急转直下。
杏月慌了神,秋围前她都放尾指指甲盖大小的量,考量到皇上身体还虚弱,又减一半,怎么咳得像是下一刻就死了。
若是真要死了,那她得最后为小姐做点事,杏月脚步微动,身前被一只手拦住。
是孟楚瑶,她看出杏月打算一人扛下,厉声喝到:“愣着干嘛,传太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