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后来沉思脱身之法不得,打算自爆同归于尽……
可寂烬渊常年被魔气浸染,不见天光,怎会有这样大片的日光?
微弱的气流浮动,打断她的思绪。
温寒烟低下头,眸光微微一怔。
一件玄色滚着繁复暗金绣纹的外衫从她身上滑落下来,坠在膝头上。
这不是裴烬的外衫么?!
温寒烟条件反射一把将玄衣从身上扯下来扔出去,下一瞬,余光瞥见什么。
她猛然抬起眼。
眉眼浓郁的俊美男人正翘着腿靠坐在一旁,宽大的玄衣落下来,宛若一片浓墨般的云。
裴烬漫不经心抬起手臂,单手将衣袍接在掌心,随意往膝头一搭,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看向她。
“睡得好么?”
他整个身体掩在树荫之下,只松松垮垮着一身内衫,领口处露出一片冷白清晰的锁骨。
他肤色白,以至于旁边几道鲜红的抓痕极为刺目,被阴翳朦胧遮掩,蔓延至衣襟内,看不真切。
“裴烬……”
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,某些碎片画面在脑海中闪回。
温寒烟表情一阵变幻。
她再次低头,一身衣服已经被重新穿戴齐整。
是谁替她穿的自然不必多说,偌大的寂烬渊如今就只有两个人。
她僵硬抬起头,魔头一幅惨被蹂躏过的样子实在过于醒目,同初见时截然不同。
昨夜若说他一身冷戾拒人于千里之外,今日……
就像是个被霸王硬上弓的娇花,莫名令人怜惜。
温寒烟艰难吐出几个字,“昨夜——”
“你的蛊总算消停了?”裴烬扯了下唇角,打断她。
虽然表情语气并无异样,他眼神却沉沉的,仿佛正勉力克制着某种撕碎她的杀意。
裴烬这一开口,温寒烟才分出几分心神查探自己体内状况。
越是查探,她便越是心惊肉跳。
情毒自然已解,昨夜仿佛被烈火烧穿了的丹田经脉完好无损。
汹涌纯粹的灵力在其中涌动,几乎满溢而出。
——一夜之间,她几乎要突破悟道境。
不仅如此,在她莹润丹田旁,又多了一个类似丹田一般的东西。
只不过,这枚“丹田”却像是浸透了浓墨,一眼看上去便知晓极其凶戾不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