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峤听穆昭兰提过,穆大人能留在京中,都是靠外祖家帮忙。
“快请坐——”沈峤说着,就要起身。
一旁的太子妃却抬手摁住了她:“哎呀,你看看你,才跟你说两句话,就被旁人给唤走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沈峤只好坐下。
太子妃虽没明说让张夫人换位置,不过她明确了不想让沈峤挪位置。
这张夫人便脸色讪讪,有些坐立难安,这个时候才将将起身。
“这侯府的桃花酿真是太好喝了,我去更衣就来。。。。。。”
明显是借着如厕的藉口换了座位。
沈峤并没接茬,旁边的人也有些不耐烦:“快去吧。”
张夫人刚抬起身子,便被人迫不及待地掏出帕子,掸了掸灰:“王夫人,快来——”
王夫人刚落座,这夫人就道:“呀,你穿得也是水心纱啊,这颜色很罕见,浓雾蓝对吧?我也觉得这个料子好,只可惜五百两银子一匹。我没舍得买。。。。。。”
王夫人点头:“妾身也觉得这料子太贵了,是外甥女送的,一片好心,不过是新鲜。所以就裁了衣裳。。。。。。不过妾身自生了孩子之后,就一直体态丰腴,穿衣服都不好看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说着,瞥向走得不太远的张夫人,意有所指道:“也不知道是不是糟踏了这金贵的料子,被人说沐猴而冠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旁边的夫人显然听懂了王夫人的揶揄,拿着帕子捂着嘴笑:“哎呀,咱们能穿这水心纱,百八十两银子,便是扔在湖里,也不过是听个响儿而已,穿个衣服而已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不过有些人识人不清,枕边人不舍得买,却是舍得给妾室买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这月影纱还是前年大前年的料子,如今都不时兴了。”
不远处的张氏穿得可不是前年的月影纱。
张义最近宠幸扬州瘦马,一口气给买了五批的水心纱。。。。。。
一匹也没送她房里。
显然,说话的这个夫人是知道详情的。
越是熟悉的人,便越是知道哪里痛,往哪里扎——
这张氏转身的时候,哪里还有刚才的满面从容的笑意,眼泪大滴大滴落了下来。。。。。。
沈峤倒是没落井下石,知道是狗,远着点便是,她不稀罕痛打落水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