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参加国际赛了,怕是连能不能继续维持职业的身份这事都还得打个问号。
“怎么,”
贺止休问:“路炀要参加么?”
“咋说呢……我之前也一直以为他要参加,毕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这届正好碰上池叔四十五岁;而池叔早年的梦想,就是四十五岁之前能踏上国际赛的舞台。”
结果天不遂人愿,命运总是热衷于阴差阳错地玩弄人。
贺止休无声摩挲着手机。
屏幕上显示着微信对话框,男朋友三个字无动于衷地钉在顶部,直至屏幕转为昏暗,也没有收到回复。
“所以他想替代他爸去一趟么?”
贺止休息屏,把手机倒扣在桌上:“他那个技术,过个初赛应该绰绰有余吧?”
“是吧,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宋达欲言又止半晌,忽地叹了口气,“但是前段时间小乔跟我讲,路炀这届好像不准备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贺止休顿了顿,忽地想起之前视频被传播后,宿舍中路母陡然发来的那条消息。
他问:“因为他妈么?”
“没说,但我猜估计是,”
宋达嘬着奶茶感叹道:“当年那事儿之后,他家里基本就不允许他碰滑板了,每抓到一次就得把滑板没收,然后处理掉。”
他没说怎么处理,但贺止休知道,十之八九也不是什么好善终。
“我之前听小乔说,路炀之所以高一会转学过来,就是因为他之前在公立走读时,放学在外头玩儿,不小心被他妈抓了,滑板当场被丢进火场烧了个精光。”
——从客观角度上来讲,在发生了池名钧的意外之后,这种对路炀碰滑板避如蛇蝎的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,
毕竟没有人能够承受第二次意外,即便他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。
但显而易见,对路炀而言,滑板承载的不止有喜好那么简单,这行为无异于是一种精神凌迟。
贺止休难以想象当时的路炀会是什么心情。
“他之前隔三差五还会溜出去练一下,甚至之前跟姓曹的那瘪孙比赛,赌约还是赢了对方就绝对不可以参赛。我一直以为他这届肯定会去,毕竟预选赛各个地区省份轮赛,进场门票都要耗时一年多,只要通过,正式赛开始时正好是咱们高考完的暑假,”
宋达拧着眉峰忍不住嘟哝:
“他计划了那么久,甚至算准了池叔的日子,这都临到头的事了,怎么又突然说不去了呢……”
然而没人知道为什么。
路炀是个嘴巴封的很紧的人,于他而言越严重的事情反而越难从他嘴里听见实话。
哪怕是半句陷入困境的迷茫与抱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