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路过茶水间时,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,就看到刚才在说自己“有急事需要处理”准点离开的谢以津,此时此刻正站茶水间的冰箱前。
谢以津打开冰箱,从冰箱里取出一个便当盒,随即转过身,向旁边的微波炉走去。
秦灿:“……?”
谢以津刚把便当盒放进微波炉里加热,转过身,就发现秦灿站在茶水间的门口,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。
秦灿难以置信:“你刚才说你有事要忙,不会是忙着吃饭吧?”
谢以津:“是的。”
秦灿无法理解:“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留,就为了自己一个人吃午饭?”
“准时吃饭对我而言确实是重要的急事。”
谢以津说:“而且到了约定好的会议结束时间,我没有义务多讲,你们也没有义务多听。”
每一句听起来都像是在诡辩,但秦灿偏偏又都无法反驳。
谢以津的食物还在加热,茶水间里响起微波炉工作的声音。
秦灿沉吟了一下,闻到隐约传来的食物香气,肠胃蠕动了一下,决定自己干脆也把午饭吃了得了。
秦灿的午餐向来简单粗暴:三明治,果汁加一包小零食,超市里最常见的打折mealdeal套餐,他每天下地铁的时候都会顺路买一份。
空气微妙的静谧,谢以津突然问:“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?”
秦灿愣了一下,听到谢以津继续说道:“我很久没有小组合作过了,像今天这样形式的讨论,和学术演讲的感觉很不一样,我感觉这样的交流很不好把控。”
“在纠正‘前辈’这个称呼的时候,我感觉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。”
他想了想,道:“但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会变得更好。”
一个方才讲起不同缺陷型的线虫肿瘤病理,可以流畅到没有任何停顿的人,此刻竟然会因为这样的社交问题而感到苦恼。
秦灿愣住,心随即莫名地软了一瞬:“组会是学术交流,只需要一个人单方面的输出就可以,但生活中与他人合作是另一个概念,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来往是灵活的,从来都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。”
“所以你只需要做自己。”秦灿说,“像刚才那样对我们实话实说,表达出你的真实感受,就已经足够了。”
谢以津望着秦灿的脸,半晌后说:“好。”
“那我就继续实话实说了。”
他的视线落在秦灿手中啃了一半的三明治上,说:“你现在吃的东西看起来很难吃。”
秦灿:“……”
“你每天都吃这样的东西吗?”
“当,当然不是每天!”
谢以津没有说话,但秦灿又感觉他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秦灿:“……也就一周吃五次吧。”
谢以津很轻地“啊”了一声,了然地点了点头。
他没有再给出任何的评价,但秦灿却突然心烦意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