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镇的肉眼可见之处,几乎全都是二层三层的砖头房子,没有任何建筑风格可言,外部破损发黑,阴面布满了青苔。
徐云目光随便一瞥,都能在路边墙角的地方见到几坨可以被打上马赛克的污秽物。
小镇的主干道上虽然相对会干净一些,用石子铺成了一条七八米宽的街道,不断有一些行人与车辆往来其上。
但如果仔细观察,你会发现一些石头的缝隙或者边缘处正沾着一股莫名的、隐约带着些许黄色的黏液。
从时不时掠过上面的苍蝇不难看出,这些黏液的成分大概率不是啥好东西。
但徐云初见之下略感惊讶的是,镇中竟然有不少衣着残破的瘦小贫民仿若察觉不到一般,就这样直接的坐在甚至躺在了污秽之中。
他们双眼麻木,任凭苍蝇、老鼠、蟑螂从附近乃至身上跑过。
徐云见状,微微叹了口气。
无论是如今的殖民初期还是今后的工业革命时代,英伦半岛的底层民众都不太好过。
有些人可能侥幸发迹,但更多的却成为了某些分数的分母,带着泪与恨,化作了伦敦上空的一团黑云,至今无法安息。
随后在威廉夫妇的引导下,一行人开始往西南直走。
格兰瑟姆的面积不大,前后只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,众人便来到了格兰瑟姆除了钟楼外最高的一处建筑,也就是圣提多迪亚教堂面前。
圣提多迪亚教堂高度大约有十二三米,整体为方形体,柱子三个一组,开间宽窄变化很大,立面凹凸感极强,顶部立着个红色的十字架。
高贵庄严,气势雄伟,极具压迫感。
很明显,这是一座标准的巴洛特风格建筑——欧洲早先的教堂是罗曼式风格,后来发展成了哥特式,等到了如今这个时间点,便流行起了巴洛特风格的装修。
不过等到18世纪,建筑风格就会再次来个轮回:
届时哥特式风格会垂死病中惊坐起,谈笑风生上百年,甚至影响了本土的建筑设计领域。
教堂的门口处此时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牧师,年纪大概有六十多岁,衣色朴素但质量上乘,头发梳的油光发亮。
牧师见到每个人时都会热情的与其拥抱,丝毫不嫌弃对方的体味或者身上的污垢。
或许是由于小镇有且仅有这么一处聚会点的缘故,此时的教堂门口已然排了一条长队,并且不断有人从各个方向赶来,填补上了队伍尾部的空缺。
徐云一行人就这样排了大概十分钟的队,终于来到了牧师面前。
威廉一家显然是这处教会的老信徒了,见到他们的瞬间,牧师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威廉的名字:
“Hallelujah!艾斯库先生!见到您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,愿你被上帝的恩膏膏抹,愿你的家庭得蒙恩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