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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过澡,头发吹干,书燃穿了件睡袍,两人的衣服散乱地扔在浴室门口,她正要去捡,一只烟盒,从周砚浔的外套口袋里掉出来。
黄鹤楼,软珍品。
书燃拆开烟盒,抽出一根,横放在鼻尖下?,浅嗅烟丝辛辣的味道。下?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握住,周砚浔用力将她拉过来,到自?己腿上坐着。
外面天色黑透,淅淅沥沥的雨,衬得整栋房子气?氛安静。
书燃垂眸,去看那支烟,“周先?生给你的?”
周砚浔握着她的手,贴在唇边吻了下?,“他跟我说你来过。”
书燃递过来的两样东西,牛奶和?烟,周淮深都?原样转交给了周砚浔。当时周砚浔骨伤未愈,脸色雪白,要卧床静养,旁边还悬着挂水的医用吊瓶。
周淮深看着他,微嘲:“为了个小姑娘闹成这幅样子,周砚浔,你有?没有?出息!”
话不投机半句多,周砚浔没作?声,光线太亮,他不太适应地眯了下?眼睛。
“你喜欢她,要跟她在一起,我不会干涉,那是你的自?由。”周淮深积威甚重,语气?却淡,“周家的人,不缺随心所欲的资本和?能力。”
听到这,周砚浔笑了声,“你就是用这种方?式,把周絮言养成了一个怪物?”
“不要试图激怒我,这对你没什么?好处,孩子,”周淮深云淡风轻,“你是我亲手挑选的继承人,未来,你会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。人会长大,也?会变得贪婪,一个小姑娘,平平无奇,能满足你一时,满足不了你一世,早晚有?一天,你会腻。”
周砚浔抬眸,与他对视着。
周淮深笑了下?,“不合适的人,注定是要走?散的。”
吃药的时间?到了,住家的看护在敲门,周淮深站起来,准备离开。
“要不要打个赌?”周砚浔忽然?开口。
周淮深半回头,灯光下?,他有?一双寡情而漠然?的眼。
周砚浔手指碰了下?那盒牛奶,松松散散地笑。即便躺在病**,他依旧恣意,神色嚣张又率性——
“就赌我有?没有?那个本事,爱一个人一辈子!”
彼时星光繁盛,年轻男人反骨鲜明,高傲骄矜,无畏无惧。
那时候,在周淮深面前,周砚浔无比确定,这一生他都?会跟书燃在一起。
他们会有?很好的未来,很好的爱。
但是,现在——
只怕他肯给,书燃却不会再?要。
怅然?缭绕不去。
书燃一直在看那支烟,她学着周砚浔先?前的样子,手指轻弹烟身。
“你什么?时候走??”她已经猜到他不会留在赫安,所以,这样问着。
周砚浔顿了下?,手心按在书燃腰上,恋恋不舍似的摩挲着,“明早八点的机票,回弈川。”
即便已经猜到,亲耳听见他说要走?,她还是觉得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