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根点燃的火把,插在石壁上。
闪动的火光之下,一男一女背对而立。
满地的灰烬,呛人的腥臭味,还有几道清晰的剑痕,见证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。
尘起带着不悦的口吻道:“师妹,此乃蕲州高人的藏身之地。他道陨之后,留下一条灵蛇与一枚兽丹。我斩杀灵蛇之后,唯恐走漏风声,忙于毁尸灭迹,致使兽丹落入于野之手。今日若非你出面阻拦,那个小子逃不出灵蛟谷。”
白芷沉默片刻,出声道:“师兄打伤于野,逼他解衣自辩。如你亲眼所见,他身上没有蛟丹。你若将他带走,莫说于家村、冯家村,白家村也不会答应,你让我如何面对族人?”
“你见到师父,又该如何交代?”
“返回师门,我自当请罪!”
“既然如此,你回山去吧!”
“师兄,何不同行?”
“这个……你转告师父,我有事在身,改日回山复命!”
“莫非兽丹之外,另有隐情,不然……”
白芷转过身来,山洞内仅剩下她一人。她的师兄尘起,已径自离去。她无奈之余,心头又添几分困惑。
与师兄交情甚好,为何今日争吵起来?
他既然寻到蕲州高人的遗骸,何必急着焚尸灭迹?他所说的兽丹,是否真的存在?兽丹之外,有无隐瞒?他匆匆离去,又为那般呢?
遑论如何,传说中的魔修,与蕲州高人,总算有了下落,当及时禀报师父……
……
星原谷。
于家村祠堂。
祠堂的后院,有间小屋。屋内摆着炭盆,炭火正旺。地上的兽皮褥子里,静静躺着昏睡的于野。
于家村一行离开灵蛟谷之后,便风雪兼程,于第四日的傍晚时分,赶回了星原谷中的于家村。于佑财见于野的伤势没有好转,便将他安置在祠堂住下。众人忙碌过罢,已是疲惫不堪,各自回家歇息,有事改日再议。
一路之上,于野时而清醒,时而昏迷,时而颤抖抽搐,时而呻吟着痛苦不堪。即使回到了于家村,他也是神志不清。直至四周寂静下来,他终于发出一声呻吟。
“啊——”
阵阵彻骨的冰寒与炽热的烈焰,不断交替撞击着五脏六腑,撕裂着每一寸骨头,吞噬着战栗的神魂,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只想就此死去,以摆脱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煎熬。而他偏偏又动弹不得,生死不由己……
“孩子,怎会落得这般模样?”
伴随着竹杖点地的“笃笃”脆响,有人走进屋子。
于野牙齿打颤,强撑着睁开双眼。
屋内没有点灯,借助微弱的炭火亮光看去,是位手持竹杖的老者。他慢慢走到近前,自言自语道:“今晚佑财找到老夫,说是村里一个晚辈被人打伤了。本想着明早过来看看,石头父子又登门央求。老夫早已不问村里的俗事,谁让你与老夫有缘呢。当年还是老夫为你起的名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