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锐看向正在103室抽血的病人:“不知道。其实即使有过暴露史,也不一定会百分之百感染。看概率的。”
章驰:“也就是说有的人不易感?”
柳锐迟疑了一下,最后点了点头:“也有一部分这个因素。但主体还是污染源,有的污染源是强污染,跟他接触过的人感染率就会比较高,也叫超感源。有的污染源感染力没那么强,被称做弱感源。”
章驰是个半路出家的医生,她拥有雷领先说的“天赋”,但并不具备完整的医学知识,所以雷领先会让她观摩手术,她的同事们于是常成为她的提问对象,有的医生乐于解答
(),有的医生并不,万幸,柳锐属于前者。
章驰:“被感染的人会怎样?”
柳锐没有立刻回答,他又低下了头。
“有的会成为异血,有的不会。”
“不会”两个字咬得很重,很慢,让人直观感觉已经偏离了本来的含义。
章驰:“不会是什么意思?”
“融合得好的话,会成为异血。融合得不好,就、就会……”柳锐艰难地说,“就会各个器官衰竭,就好像……好像两个小孩在抢同一个玩具,玩具被他们扯坏了。”
他很有当老师的潜力,还会给解释的概念临时举例。
章驰:“就是会死的意思,是吗?”
柳锐抿了抿唇。点头。
章驰:“概率是多少?”
柳锐:“什么?”
章驰:“融合成为异血,和融合失败的概率是多少?”
柳锐:“70。”
章驰:“成功?”
柳锐:“失败。”
章驰往墙上靠了一下。
墙壁抵住她的背。她被支撑了起来。
突然之间,她想到了改造营的某一个晚上。她在走廊上问过韩戈的一个问题——
“如果你可以选,你会选择当正常人,改造人,还是异血?“
他回答时候的语气很轻快。少有的,发自内心的轻快。
——“有些事是注定的,所以没有如果。”
他这样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