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药物的作用,我发现自己开始淡忘你的脸了
我从来不和陌生人说话的,那张我看了无数次的脸都变得有些陌生,也可能是因为一切发生得都太像一场梦,我居然没认出你。
我们是不是很塑料?明明一样的脸,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。
你会不会也很吃惊我的对答如流?
因为你定的这所谓暗号,虽然真的很难听,但是我每一天躺在床上的时候都会排练一遍。
你不知道我等你一句“西瓜冬瓜哈密瓜”等了多久。
我和你说,“我这一生作恶多端,才摊上了这么个姐姐吧。”
其实是我故意气你的。
你气得无能狂怒狗急跳墙直蹦跶的样子,我太久没有看到了。
我好高兴,颜罗。
你骂我的时候,你打我的时候,你追着我跑的时候,你给了教导主任一个滑铲的时候,我们一起被罚站的时候。
你好像忘了之前发生的事。
不过还好你忘记了。
只在那一个午后,当我的指尖触向阳光透过叶隙,产生虚无缥缈的光柱时,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才算有了实感。
你是深深扎进土壤的根,我是虚无缥缈的种子,有了根,种子才能扎根地里,你来了,行尸走肉的我好像才落了地。
那么痛苦的一段时间我怎么可能跟你说,我是应该为你排解苦难的,不是为你平增苦难的。
我只能轻轻和你说,“你怎么才来啊,我在这个世界都快孤单死了。”
你靠着墙生无可恋,说你也不知道。
我松了口气,幸好你不知道。
幸好你不知道我真的差点死了。
幸好你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死的。
颜罗,我有没有告诉你,我们会是永远的雌雄双煞组合,永远的斯文败类组合,永远的阎罗王组合。
忘记了,你不喜欢“雌雄双煞”这个名字,但我还挺喜欢的,我喜欢一切联系着我们两个的东西。
旺仔日记二十一——
颜罗,我终于又能接你上下学,还能在包里给你藏好吃的了。
每次路过学校门口,都会看到一群家长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孩子,我又会想起你。
也许我以后有了一个自己的女儿,也会是这种感受吧,我站在门口等你放学,包里放着你喜欢吃的零食,想象你拿到会开心的样子,在人群中一眼就捕捉到了你。
你不在的时候,一些习惯总是根深蒂固得可怕。
一进超市,我会不由自主地先去零食区,拿一车你喜欢吃的零食。
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那些,都堆到角落放到保质期过。
你来了,我再也不用想象你吃东西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