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天复看着她身子后撤的小动作时,眸光微沉,鼻尖冒着寒光,然后伸手捏着一沓信笺递到了窗边。
知晚抿了抿嘴,伸手接过了厚厚的信笺,有些吃不准表哥为何要给自己写信,又为何亲自递信。
迟疑了一会,她才慢慢将信笺打开看,才发现信笺上原来记录着跟踪田佩蓉的这一个月来的记录。
这原该意料之中,可是知晚觉得自己好像被晃点了一下,半天回不过神来。
她不禁自嘲一笑,若不是因为东宫的事情,只怕表哥今日也不会特意来寻她。
不过表哥这般也对,毕竟他们先前一起去客店的事情已经被人看见,自然要保持距离,避嫌一些。
他们都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一起说笑玩耍的年岁了……
静下心来,她汇总一下,并无什么不妥之处,发现这田佩蓉隔个三四天便去一趟药店,而每次也只买一样药材。单看倒是没有什么,可是汇总在一起的时候,越琢磨越不对劲儿。
突然她灵光一闪,将田佩蓉这些日子来买的药材一样不落写在一处,又用笔勾掉几位药性平和的药材,想起什么似的将药单子汇总在一处。
等这么一看的时候,她倒吸了一口冷气,连忙撩起帘子,重重的咳嗽了一声。就在她马车的侧前方骑马的成天复闻声回过头来看她。
她连忙挥手示意着表哥过来。
当成天复挨近时,她低声说道: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事儿吗?我觉着她似乎在配着堕胎之药……”
成天复的眼睛,微微一眯,挥手让知晚的马车停了下来。
因为她的马车在队伍最后,前面的马车还在继续前行。并没有发现异样。
成天复简短地对她说:“他们并不在城中,而是在外散心,距离此地并不太远,不过必须快马前行,你得与我同去,可你又不会骑马,一会与我同乘一匹……可以吗?”
太子和太子妃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行宫,若有不妥,当快些前往。
知晚知道眼下牵涉大西王朝皇储承嗣的大事。
都这个节骨眼儿了,太子妃腹中的胎儿命悬一线,哪里还顾上什么男女大防?
她连忙点头,然后回身对马车里的凝烟小声道:“一会你让人到前面递话,就跟得晴她们说我药铺子有事,去县下办事去了,你让车夫将车赶到县下的药铺子,在那等我回来。”
凝烟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小姐主意贼大,眼下说不定又跟表少爷密谋了什么机密事情,只急切地低声道:“小姐,那你可快回来,要是回去太晚,光是单妈妈都能拷问死我……”
知晚笑了笑,趁着车队前面的人不防备,偷偷跳下马车。
成天复今日骑的是他从边疆带回来的一匹高头骏马。知晚站在马旁,感觉还没有马背高。
成天复坐在马背上,弯腰朝知晚伸出手来,示意她上马。
知晚毫不迟疑地将手递给表哥,下一瞬间她便被猛力地拉拽到马背之上,坐到了成天复的身前。
当被成天复拢在怀中策马前行的时候,知晚才后知后觉,自己方才那么痛快地答应是有多么的不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