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落地玻璃窗边,透过窗户,望着远处风景,俯瞰着下方的芸芸众生,方清妍手抱着胸,忽然问站在旁边的周皇后道:“姐姐,你觉得这天下如何?这世界如何?”
“……”
突然面对这么高端的问题,周玉凤不知该如何作答,要知道平时她们都是聊孩子,聊吃喝玩乐,聊各自的丈夫。
“这天下太大,世界更是无限广阔,哪怕是再雄才伟略之人,也无法牢牢掌握,建立最稳固的统治。”
方清妍自问自答的道:“之前我多次明示暗示,建议夫君夺了这天下,换一个新朝代,建立更英明更完善的统治,并且让我们家族,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,掌控那至高无上的权柄。”
听到这话。
周玉凤心顿时揪了起来,脸色也变的难看。
野心,赤裸裸的野心,就这么展示在自己的面前,方妹妹这么搞,合适么?
“但后来我想通了,夫君他说服了我,至高权柄虽无比诱惑,但权利越大,责任也越大,那绝不是只有风光没有代价的神话,一旦责任没有尽到,权利就会削弱、丧失,合法性就会受到动摇,或许两三百年后,就会轰然倒塌,被别的家族取代,彻底失去一切,再大的富贵也化为乌有。”
方清妍转过身,目光中略带同情的看着周皇后,道:“最近这几天,跟姐姐这么多的接触和了解,我觉得我过不了姐姐你这样的生活,要背下那么多的礼仪规矩,要打理好有几千人的后宫,每个月的例银不到三千两,甚至没有我一天花的多,还得跟这样那样的人打交道,跟嫔妃们勾心斗角,更没有多少的人身自由……如同困在一个牢笼之中。”
“所以我现在不羡慕姐姐了,还是保持这个样子比较好,夫君他没有骗我,这个时代确实是变了,应该抛弃一些老旧过时的观念了,一定要用长远的目光去看待问题。”
“妹妹你说笑了。”
周皇后十分勉强的笑了笑,切实感到了一种被冒犯的感觉,且对方说的实话、真心话,这更让人接受不了,便不冷不淡的道:“妹妹,若皇室有许家庄这般的财力,我也能过的跟妹妹一样洒脱、自由,每日也能花三五千银元,经常出宫更不是大问题……妹妹何必挖苦,终归只是钱的问题罢了。”
“皇室有钱就行了么?”
方清妍摇头:“就算皇室手中有十亿、百亿银元,这大明各地的灾民要不要赈济?官员的俸禄要不要发?几十万边关将士的粮饷要不要足额发放?黄河河堤要不要重修?这花那花之后,这些钱能用多久?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?能不能保证一两百年后,大明皇后的月例,不至于又降到每月不到三千银元甚至更少?”
面对她的这些问题。
周玉凤脸色终于难看起来,不得不沉声问道:“妹妹,你突然说起这些,究竟是何意?是想取笑我么?”
她觉得这地方有点待不下去了,谁能忍受这样的侮辱?
“姐姐你误会了,我是有感而发,没有笑话你的意思。”
方清妍连忙解释:“我只是在想,许家庄应与皇室如何合作,才能使双方利益都最大化,皇室掌控诸多权利,但缺钱,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,而许家庄有的是钱,未来还会想尽办法,把全大明、全世界大部分的财富,都赚到许家庄手中,达到富之极致,不做会导致亏损的事情,不承担难以承受的包袱,再给予皇室一定支持,换得皇室权利背书,长久稳定的保护许家庄的财富……我想,这种钱权互相支撑的结构,就如同人的两条腿,不仅走的稳,也能走的快,且具有较大的可持续性。”
“而维持这种牢固合作关系的关键,应该就在这些孩子们的身上。”
方清妍的目光,在朱慈烺、许轻眉,朱媺娖、许家光等孩子的身上扫了扫。
“钱权互相支持?”
周皇后嘟囔一句,感到眼睛一亮,想继续深入的探讨一番,方清妍又表示时机还不成熟,建议她再多了解了解许家庄,双方再培养培养感情,等时机到了再谈。
“这不吊人胃口么?”
周皇后有些无语,要知道经过这些天的参观,许家庄的先进、富裕与强大,已给她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,她的内心已经倾向于,必须跟许家庄达成全面结盟的想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