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颇有耐心地等着,并没有同她搭话。
灯火摇曳不定,她的视线因避着他的脸,漫无目的地放在右侧地面上,却又瞥到青年投在地上的影子。
房间里寂静得可怕,越青雨久不闻他说话,袖子里攥着的手指微颤,终于撂下一句,“谁和你两情相悦了。”
声音越来越低,说到最后一个字,几乎要没了音儿。
谢满衣再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隔了半晌,他抬起狭长的眼来,叹道,“随口一说,滟滟当真了?”
这姑娘看着纤弱好欺负,实则性子直又倔,犹似一只小小狸奴,悄悄观察着身边的所有人,随时准备露出爪牙保护自己,浑身是软刺,但是并
不扎人,还需顺着毛儿捋。
“方才有冒犯之举,皆数向你道歉。()”谢满衣又道,声音温和,不要生气,滟滟。?()”
“……”质问哽在了喉间,越青雨哼了一声,并不理睬他。
谢满衣也不在意,悠悠开口,“方才给你解围,怎么谢我?”
她一言不发,目光微动,心中冷笑不已。
“君侯哪是为我解围?”
“太子找你不成,才将主意打在我身上,你拖累了我,该向我赔不是。”越青雨回过眸睇他,话语冰凉,“君侯觉得呢?”
谢满衣恍然有悟的笑了笑,眸底情绪莫测,“随你。你想如何?”
“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,不要搂搂抱抱,还有……”她双眸眸色沉落,十指暗中绞在了一起,顿了顿。
青年清冷的目光扫过越青雨的面容,轻笑道,“还有什么?”
她心中忐忑,又觉得难堪,佯装镇定,冷静道,“太亲近的事都不可。”
应下又如何?君子一言九鼎,他……从来算不上君子。
谢满衣缓缓勾起一边唇角,垂眸,揽住眸间情绪,“都听你的。本侯不是疯子,专擅行那般强迫之事。”
‘疯子’二字被他咬重,带着隐约的讥诮,越青雨不多在乎,就当他同意了,只还拿眼去瞟他。
“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谢满衣笑笑。
越青雨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眼皮,飞快扫视他一眼,“有件事……”
谢满衣声色不动,轻抬下颌。
与往日谢满衣的习惯不同,室内燃着数盏油灯,将里面照得极亮堂。
泼洒而来的光线,将青年狭长的眼映得昳丽,极有耐心地看着她,却叫她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寒意。
越青雨目光在他身上凝视了片刻,隔着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雾气,睇他没什么表情的脸,对上那双幽深得仿佛能将一切冻穿的眸时,才仓皇移开了视线。
“君侯当真有谋反之心?”她自知失言,说完立刻便低了头,也是借此掩盖眸中的异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