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鹤声用指腹擦干她脸上的泪,然后重新将她背上的蝴蝶结系好,又替她脱了高跟鞋,关了床头灯,抱着她一起倒在身后的枕头上。
颜以沐在黑暗里看着拥她入眠的男人轮廓,紧锁她腰间的手臂,存在感强到让她生不出一丝一毫的睡意。
但她知道她的抗拒无用,年鹤声,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年鹤声。
她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,闭上双眼,开始想白天该怎么脱身了。
清淡的冷香气味,从四面八方裹挟颜以沐的嗅觉,卧室是他的,床是他的,他还将她锁在怀里。
颜以沐最终像是妥协一般,放任自己嗅着这股味道,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。
浅浅的呼吸声变得平缓,颜以沐身后的男人睁开了双眼。
年鹤声动作极轻的将她翻身,正对着自己,用额头温柔的抵着她额头,感受她的体温和呼吸。
失而复得的宝贝在怀中,年鹤声长到现在这个年纪,第一次体会到了如坠梦境的恍惚。
她就在他身边,不是梦境也不是虚幻,他怎么可能入眠。
他今夜,都无法入眠。
绵绵细雨下了一整夜,不声不响的,如同情人之间无声诉说的缱绻情意。
雨过天晴,阳光从落地窗的缝隙之中照进卧室内。
沉睡中的颜以沐一下子清醒,她慢吞吞的坐起来,看了一眼旁边,年鹤声不在了,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,完好无损。
不是她没防备心,昨晚上那个气氛,既然年鹤声都已经退步了,她便想他应该不会再对自己出手了。
颜以沐拉开身上的被子,边走进洗手间边开始考虑怎么从这栋别墅里出去,一到洗手台的镜子前,看见自己的头发,又清醒了几分。
镜中女孩的一头浅栗色直发,不过一夜时间,已经变得曲卷起来。
颜以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,她是自来卷,拉丁舞正式比赛必须要求盘发,为了盘起来美观几个月前她才把头发弄直,现在看来是药剂的效用过了,她的卷发又回来了。
房门被敲响,有女佣人推着四层高的小车走进来,对颜以沐笑着说:“颜小姐请随意取用,我在卧室门口守着,颜小姐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。”
女士衣服、护肤品、洗漱品、沐浴精油、香氛香水一应俱全。
颜以沐微笑着说谢谢,然后走到卧室门后反锁了门,随手拿了衣服和几样自己沐浴要用上的,进了浴室。
花了点时间打理好自己,颜以沐发现自己那条粉色礼服的蝴蝶结系带的走线居然松了,怎么看都像是扯坏的。
她走出年鹤声的卧室,问旁边的女佣人,“年鹤声在哪儿?”
女佣人为她引路,将她带到了书房门口。
女佣人敲门,“少爷,颜小姐找您。”
“进。”
女佣人拉开门,颜以沐走进去,女佣人在后面为他们关上门。
年鹤声坐在书桌前处理公事,身上穿了件黑色金丝绒的睡袍,没戴那副金丝眼镜,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贵气。
颜以沐隔着他的书桌,把那条粉礼服丢进他怀里,“年鹤声你赔给我。”
这是服装品牌商的裙子,她后面还要还给人家的,现在被弄坏了是要赔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