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国严胜不甚在意地看了眼抵在自己脖颈上,此刻才悄然出鞘的锋利日轮刀,随后又将视线移到正上方那张天生赤妆的,属于神之子冷淡的面孔上。
他哼笑一声。
看啊,就算神之子处在完全放松的姿态,也能够让全面戒备的他连拔刀的时间都没有,瞬间便被轻而易举击倒。
令人绝望的差距。
“真过分啊,严胜。”
产屋敷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能笑出来,同伴接连离去、兄长的病危,再加上继国严胜的逼迫,让他的眼眶忍不住酸涩了起来:“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杀你的。”
金眸中氤氲起水汽,最后凝聚出一颗滴落在赤眸边的冰凉盐水。
溅射出的微小水珠落入眼底,继国严胜瞳孔骤缩。
哈——
到这种地步了,他还是想救他。
继国严胜突然勾起唇角,一向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浅笑:“你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。”
他把这个人
()捧得太高,甚至都忘了对方不过是个比他小上许多的少年人罢了。
面对他这个与鬼王做下交易,妄图以鬼杀队主公性命获取鬼身不朽寿命的罪人……
产屋敷律下不了手。
无垢的神之子早已身染尘埃。
继国严胜自己都分不清这是善意还是恶意。
不过大抵应该是恶意吧?
他要把这个男人……这个集众神宠爱于一身的神之子,留在这痛苦的人间继续挣扎。
“千穗理会带你去往鬼王所在之处。()”
继国严胜听见自己的声音顺着耳骨传入脑海,他抽出藏于腰间的短匕:产屋敷家需要你。?()_[(()”
所以产屋敷律必须活着,看着同伴、家人甚至敌人都一个个离开,最后孤身一人。
而他——
指节顶开刀鞘。
并非向上,而是向下。
毫不犹豫地,朝人类脆弱的腰腹处按下,用力往边上一划。
这是切腹。
相当痛苦的死法,源自体内脏器的持续性极端疼痛会让继国严胜丑态百出,彻底丢失身为武士本该坦然赴死的骄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