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,接话道:“没事儿,我比你还没用。你是完完全全的废人,我是彻头彻尾的废物,两项一对比,你比我好多了。”
沧尘:……
见面不过短短一炷香,他的表情僵了又僵。
所谓乱拳打死老师父,就是这个道理。只要她精神状态足够不稳定,就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发疯。
见沧尘盯着自己一言不发,秦千凝觉得不能让话落到地上,便举起茶盏给沧尘又添了一杯水,仿佛公园里喝茶下棋的老大爷:“该泡点茶才对,要不是可惜了这风景。”
沧尘:……
他是一个郁郁寡欢的废人,不是修身养性品味人生的独居老人。
但这话进了脑子,就有点挥之不去了,沧尘不知为何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似乎是缺点茶味。
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了,秦千凝便抛出下一个话题:“您每日都做些什么呢?”
沧尘经历过墙倒众人推,也经历过看似好心实则有所图的人的关心,对于这种问话还是很敏感。
太多人问他日常起居以窥探秘密,他都说倦了:“每日起床后先烧水,有脏衣物便去山涧浣洗,接着便坐在这儿无所事事,荒度光阴罢了。”
一直对他的冷言冷语没有任何反应的秦千凝忽然转头来看他。
双眼咻咻放光。
沧尘有些呆滞,这种眼神说来并不陌生,当年他十五岁结丹时,那些同门师兄弟便是用这种目光看着他的。
艳羡、嫉妒,只是都不若她这般……狂热。
秦千凝表情十分复杂,半晌,举起水杯,“嘭”地一下跟他碰了个盏。
沧尘:?
秦千凝并没解释,而是仰头干了这杯白开水。
开水入喉,竟是嫉妒的苦涩滋味。
这是什么幸福人生?吃喝不愁,有个师弟给自己养老(?),一个人住在风景绝美的山腰,拥有三进大院,长年远离任何社交,四十不到就过上了顶配退休生活。
别的不说,就这种比5a级风景还5a级的地儿,她就算六十五岁累死在岗位上,也绝不可能在这里买到房的。
放下茶杯,她深吸一口含氧量极高的空气,暗下决心。
这个地方,她赖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