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早已抵达地下一层,那金属制的门往两边开了许久,祁容敛走出电梯,示意姜梨跟上。
并肩同行时,他说:“我请人照顾帕克,是按月薪算的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,姜梨那个省钱的结论根本就不成立。
“好哦。”
想不出什么能替自己狡辩的点了,姜梨老老实实地上了车,这辆车是一辆偏小的车型,方便在别墅园区内开。
她想打开后座,顿了下,想起是祁三开车,转而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,即使是一段可能也就一两分钟的车程,她还是十分守规矩地扯上了安全带。
祁容敛手搭在方向盘上,姿态轻松地驶离车库。
姜梨打量他那握着方向盘的手,应当是用上了一点力,手上的青筋要比往日明显些,还有掌背那随着动作而凸起的掌骨,叫人觉得很有安全感。
【祁三这手真的好戳我,好想给这只手做美甲哦,真的很好奇这样的手做了美甲之后会是什么感觉,画面一定很特别】
【好可惜,只能想想了】
姜梨低头看自己的指甲,那家美甲店出品的质量真的很好,她自己也没有扣手上碎钻的习惯,那甲面的三个七还整整齐齐地贴着。
随着手指甲的转动,钻面会映出很晶莹漂亮的光,那光并不是单纯的白闪,而是掺着一点粉一点青,亮闪闪的。
欣赏自己美甲时,姜梨注意到了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些药,是叶医生开的感冒药和眼药水,被用着纸袋装了起来。
可能生病的时候真的会容易多愁善感,姜梨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感觉。
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被关心了。
姜梨想起了那段自己很少会回忆的日子。
十七岁后,她父母双亡,成了一件被人丢弃的行李,在不愿接手的亲戚中间辗转反侧,最终去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家,她和舅舅一家生活在了一起。
姜梨很清楚,他们愿意收留她,是因为当初舅舅一家最困难时,她爸妈从裤腰带里挤着钱借给他们,爸妈知道他们情况困难,从不找他们讨钱,一直到爸妈离开,这钱也没还上。
舅舅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,也就是姜梨的表弟表妹,她和这两人的关系都挺差的。
姜梨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和他们同住在屋檐下,就住在他们家房子的那个阁楼上。
舅舅和舅妈都很忙,舅舅在菜市场摆摊卖菜,舅妈自己经营着一家早餐店。
后来因为生意越来越难做,为了养家糊口,舅妈不单单只是卖早餐,午餐和晚餐也都做。
他们只能给姜梨最基础的物质需要,有次姜梨感冒,他们很忙,说让她自己盖上被子睡一觉发个汗就能好了,于是她照做了,醒来却发起了烧。
恍惚间,她好像见到爸爸妈妈,妈妈蹲在她的床旁,鼓励她从床上起来,走去最近的诊所,说他们会一直陪着她。
那一刻,她是真的以为,自己先前经历的那场变故,只是一段很长很深刻的梦,她只是发烧烧胡涂了而已。
她迷迷糊糊地去到诊所,刚碰到门口的台阶就晕倒了,医生吓得给她打退烧针输液。
等到再醒来,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,她仍旧还是被放错地方的行李。
姜梨捏紧手中那个装着药的纸袋子,决定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。
有些事情,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,没有必要再想起,她从来都不是多愁善感沉溺于过去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