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短则三年,长则五年。”
屋内的寂静如潮水,倏尔淹没了谢明翊。
耳畔似是只能听清自己滞涩的呼吸,他紧攥的手背上绷起了青筋。
“她……她的病……”谢明翊的声音有点颤,“确无两全其美的法子了?”
净妙师太没有回答他,目光沉静望着他,答案呼之欲出。
良久。
净妙师太等得乏了,也没听谢明翊再开口。她懒懒挥了挥手,正要让他下去歇息,明日再行诊治。
却见谢明翊忽地低下头去。
“恳求师太,救内人一命。”
他那永远挺拔从不折腰的脊背,为了心爱之人,深弯半曲,折尽傲骨。
“在下,愿以命相抵。”
纵是夏初,深山寒意料峭。
窗外雾气飘进屋里,扑在面上,令他那张面容愈发模糊,唯独躬身弯下的身影坚如盘石,丝毫不动。
一声轻笑倏地打破了死寂。
净妙师太偏头瞧他,面色微沉,道:“贫尼要你的命作甚?若是拿自己的命便能救活旁人,贫尼早先抵命了。”
“不过瞧你用情至真,贫尼也不忍天命拆散一对鸳鸯。”
她似是站累了,走到榻边,慢吞吞地继续说:“你过来些,帮我把这东西启开。”
这算是告诉他,卫姝瑶还有救。
谢明翊紧绷的弦蓦地松下来,仿若在牢笼中已经捱过千年,全身僵硬着抬起头。
他慢慢起身,才觉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净妙师太俯身,从角落的柜中取出个草篓子,抖动了两下,递给谢明翊。
“我许久没开这盖子了,你来,把它打开。”
她从里面摸出个铜匣子。
谢明翊依言上前,伸手开盖。却不知为何,那铜匣子盖得甚紧,饶是他力道极重,也花费了片刻才用力打开。
“当心!”
伴着咔哒一声,匣盖打开的瞬间,里面窜出只黑黢黢的细小钩子,直刺而来。
谢明翊眼疾手快,将匣盖轻掩上,眉目一沉。
“这是什么?”
他问。
净妙师太接过铜匣子,走到案前摸索着,道:“蝎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