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知言讪讪笑了一下,拿过自己的披风,盖在卫姝瑶身上,道:“宁王殿下确实有意与卫家结亲,可老将军不松口……”
萧知言看对面高大的男人面色一沉,连忙改口:“那自然,也得看瑶妹愿意。”
卫鸣望着榻上安睡的卫姝瑶,心疼不已,颇为自责愧疚。
萧知言站起身来,轻轻拍了拍卫鸣的背,道:“不管怎样,等到了天门关再说吧。老将军情况好转了,你放心吧,听说已经醒了。”
萧知言推开房门出去,只留卫鸣兄妹二人在房里。
卫鸣一直守在榻前,不敢合眼。
等到了后半夜,卫姝瑶终于悠悠醒转,头疼欲裂地勉强睁开眼,就看见卫鸣坐在榻边。
“阿哥……”她迟疑地小声唤道。
卫鸣伸手握住她的手,柔声道:“还好你醒了,不然哥真不知道怎么和父亲母亲交代。”
“阿哥……你,不生气了?”
卫姝瑶抿着唇,红肿的眼睛望着他,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叫人越发心疼。
卫鸣忍着难过,轻声安慰她,“你放心,我只是带你去接父亲,等一家人团聚,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,再不掺合那些纷争。”
“阿哥,听你的安排。”
卫姝瑶轻轻点头。
卫鸣伸手,又摸了摸她的脑袋,叹了口气,道:“哥想清楚了,只要你好好活着,一家人平安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卫姝瑶用力点头,刚想说话,被江上寒意刺激得又咳了几声。
卫鸣连忙起身把窗户关牢,给卫姝瑶倒了杯温水,喂她喝下。
“你多休息会儿,还要十来日才能到河州。”
卫姝瑶抿着唇点头,慢慢缩进被窝里,侧过身去。
她听着卫鸣的脚步声远去,而后是门被关上的咯吱声。
屋内静谧,静如数九寒天的雪夜。
卫姝瑶侧躺着,咬着唇,任凭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。
她白皙的手指已经被卫鸣细心擦拭干净,可手心的疼痛一阵一阵,疼得她小脸苦巴巴的。
她慢慢收拢了手指,却觉得掌心那种黏腻的血味仍旧挥之不去。
她莫名想起,谢明翊就是从那样的尸山血海里挣脱出来,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。
曾几何时,他怕她闻到他身上的血味,一直小心遮掩,洗净双手才来拥抱她。
她骨子里极其嫌恶血。
那夜亲眼看到谢明翊站在寺庙的血池里,她第一反应也是想逃离,僵硬着迈不开步子。
可现在,她却生出后悔来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