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姝瑶蓦地抬眼,神色诧异地瞪着谢钧。
大约因为她不再故作严肃,又恢复成少女惯有的娇憨模样,谢钧面上的笑意浓了一些。
“你以为本王想求什么诺言?”
他目光微沉。
卫姝瑶连忙摇头,“我不敢揣测殿下心思。”
她忧心忡忡地想,要怎么才能和谢明翊胡编这玉佩的来历?
“那本王便当娘娘允诺了。”
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卫姝瑶。
卫姝瑶思忖片刻,忽问道:“你难道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吗?”
谢钧唇边笑意凝滞了一瞬,平静答道:“没有。”
其实并非没有。
甚至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。
罢了。
“天下众人若有所求,无不希冀他人慷慨。但对本王而言……”谢钧微笑,不急不缓地说: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,但凡本王想要的,本王会自己博出个结果,便不劳烦娘娘了。”
卫姝瑶愣住,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。
谢钧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什么,低头看着她许久,淡笑了下。
“娘娘发髻上这朵山茶别有趣味,若是娘娘不介意,可否赠与本王?”
他面色淡淡,似是随口一问。
她耳侧别着一朵嫣红山茶,层迭盛绽的绮丽衬得她雪肤明眸,愈加明艳。
卫姝瑶不想欺瞒谢明翊玉佩的来历,故而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山茶是来的路上随意采摘的,也不是贵重的东西,她并没有深想。
“你既拿了这山茶抵作允诺,先前的允诺就不能作数了。”
她急匆匆地把花朵放进他手里,嘟哝道:“况且我方才也没答应你。”
谢钧掂量着那朵娇艳的山茶,慢腾腾往密林边缘行去时,脑中唯一的想法竟是——
她最后笑起来的时候,他生平所见百花皆稍显逊色。
谢钧走到林间休憩的白狄使臣之中,远远就听得鲜虞敏在训斥储钺。
“你知不知道今日自己有多失礼!”
她音调拔得很高,问他:“你为何要去挑衅太子哥哥?”
储钺盯着脚下的绿茵,双手紧紧攥成拳头,没有言语。
鲜虞敏更是怒火中烧,以往储钺就算违逆她的意思,也定然会给她解释,可他今日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