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大夫怜悯的看了顾惟一眼:“有些痛,你忍着点。”
顾惟没有回应。
席大夫叹了口气,他剪开和血肉黏在一起的里衣,慢慢挑出血肉里的木头碎屑,然后将药粉均匀的撒了上去,接着又用木板将顾惟的双腿固定,用纱布包了起来。
这过程就是刀口舔血的硬汉都难以忍受,可眼前男子却一声不吭,从始至终只是紧闭双目,微微抿着唇。
仿佛对这些习以为常一般……
席大夫从医这么多年,这么能忍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,不由神色感慨。
宋衍一直默默站在一旁。
他想的更多一些。
顾家能对顾惟下这样的狠手,他以前过得什么日子,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,没有人天生就懂得忍耐,没有人天生就不怕疼。
只是疼的多了,以至于习以为常。
才会表现平静。
席大夫心情沉重的替顾惟处理了伤口,看向宋衍表情复杂:“少夫人伤的很重,需七日换一次药,我待会开个药方,文火煎服,每日三次,忌辛辣刺-激,另外,另外……”
宋衍贴心询问:“还有什么,席大夫尽管说,我一定做到。”
席大夫盯着宋衍:“切记禁-欲。”
宋衍:“……”
半晌,宋衍轻咳一声:“我知道了。”
席大夫说完这些就拎着药箱要走。
“慢着。”宋衍道。
席大夫立刻警惕的看着宋衍,难道宋衍不愿意答应自己?真是丧心病狂啊,人家都伤成这样了他还要怎样……
宋衍缓缓开口:“今日之事,还请您守口如瓶,我定不会亏待您。”
席大夫呵呵一笑:“老夫知道了。”
你能作出这般过分的事,还知道要遮掩啊?
席大夫心中鄙夷不屑,但他到底有医者的操守,就算宋衍不说,也不会随意宣扬病患隐私。
宋衍说完这些,让南砚送席大夫离开,然后回头看向顾惟。
他倒不是有多在乎自己的名声,原主本就没什么好名声,不在乎再更差一点,只是受害者却不见得愿意将痛处展露人前。
顾惟已经遭受了这些,何必还要经受别人的指点和同情,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和笑料呢?
而且刚才治伤的时候,宋衍也静下来想了很多。
顾家明知原主是个什么货色,还将顾惟嫁过来,恐怕是别有用心啊。
若真是色迷心窍的原主,看顾惟也是个性子烈的,结果不是两败俱伤,就是顾惟被磋磨死……而顾惟死在宋家,总比死在顾家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