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寻洲手掌顺着兔耳耳根一直咕噜到耳尖,指尖在明显薄了一层的软毛上轻摩,迟疑着问道:“你的耳朵……”
这些天的相处下来秋荼已经习惯了他的抚摸,耳朵被碰也不会下意识躲闪了。
听到他的问话,秋荼抿了下唇,没有回答,而是拿起桌上一个小盒子递到他的面前,示意他接下。
顾寻洲疑惑接过,当着秋荼的面打了开来。
里面呆着一只白色的小垂耳兔毛毡,红眼睛,还没他半个巴掌大,特别可爱。
这也是顾寻洲心底疑惑的答案——秋荼将兔耳上的软毛戳成了这只毛毡,所以才会变薄。
“送给我的吗?”顾寻洲问。
秋荼点头,小声解释:“最近在做一点手工。”
他不知道顾寻洲会不会喜欢,也不知道该怎么追顾寻洲,不知道该怎么取代他心中白月光的位置,但系统常说他与顾寻洲是最契合的一对,他们会爱上彼此,于是他想,既然注定相爱,肯定会向对方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,他便想循着本心去做。
他想将属于自己身上的东西送给顾寻洲,增加他们之间的羁绊,所以戳了这只小垂耳兔。
但同时他也是紧张的。
他怕顾寻洲也会像以前的秋家人一样,看不上这些东西,怕这只小垂耳兔会一直被关在盒子里面。
“谢谢,很可爱。”顾寻洲伸出一根手指,轻戳了戳盒子内的小兔。
软毛被戳实,并没有兔耳的手感那么好,但胜在可爱,耳尖、两腮自己小尾巴都被扫上了浅粉色的色粉腮红,小小一只,和秋荼一样让人见了心生欢喜。
顾寻洲打算带到公司,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面,正巧那上面光秃秃的,就只有母亲给他准备的一点绿植装饰。
顾寻洲情商不低,虽然没什么感情经验,但也知道正常情况下戳一只兔子毛毡完全可以直接买现成的材料,而非剪下这么多兔耳上的软毛。
奶奶信佛,爱捐香火、积福德,大龄产儿的缘故小的时候他身体不太好,总是容易生病,奶奶便总爱带他去寺庙。
寺庙很多,有的是求平安,有的是求富贵,有的是求姻缘。
他记得姻缘寺的大树上挂着满满当当的红签与福袋,听说福袋里面装的是恋人双方剪下的捆绑在一起的头发,寓意永不分离。
对于兽人来说,软毛与头发类似。
顾寻洲莫名觉得小盒子变得沉甸甸的。
他的身边不是没出现过蓄意接近的人,或者说很多,尤其在他接手家中企业之后,顾夫人的位置空闲得久了,各路牛鬼神蛇都一个劲儿地往他身边涌,目的性特别强。
但那会儿他刚毕业没多久,顾家产业太大,琐碎太多,他的眼里就只有工作,逆反心理上头,对于这些打扰到他的人心里就只有排斥。
这两年要好多了,没那么工作狂了。
他能看得出小垂耳兔对他的讨好,若只是一昧讨好自然无趣,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倒贴,但小垂耳兔对他的讨好总是让人忍不住觉得心疼,就比如锢起耳朵那件事情,太卑微也太小心翼翼。
同时,小垂耳兔对他是怕的,他不知道他害怕自己什么,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,对他也算温柔,从没冷过脸,但每次见到他对自己又怕又被迫迎合的样子,他都觉得有趣极了。
他知道,他享受着被小垂耳兔这样对待。
同时,也享受着将一只胆小敏感的垂耳兔饲养得不再害怕自己,这能得到一种难以言语的成就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