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是一群问剑峰弟子。
领头的那个身形高大壮硕,看上去二十多岁,气焰也比别人嚣张许多。
他负手而立,神情倨傲,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沈宴淮一行人。
“高师兄。”铸剑弟子连忙打招呼。
“嗯。”对方用鼻子哼了一声。
高正平。
玄露对他熟得不能再熟了。
因为太熟,她现在蠢蠢欲动,是踹炉子里去呢?还是扇炉子里去呢?还是连踹带扇丢炉子里去?
玄露眼底毫不掩饰地涌出一股冷意,甚至隐隐含着杀气。
然而下一刻,沈宴淮向前走了一步,恰巧隔断了她的视线。
“师兄居然认得我?”沈宴淮一脸微笑。
“如何不认得?”高正平嗤笑,“沈师弟近来可是出尽了风头,人人都认得你。”
“风头?”沈宴淮歪头,“师弟自上山以来一直安分守己,不知出了什么风头,可否请师兄赐教?”
一旁的孟和刚准备替沈宴淮出头,闻言嘴角抽搐。
这话怎么说得跟他一事无成似的,这么欠揍呢?
但高正平的确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,孟和微叹了口气,开口道:“高正平,我带沈师弟是来干正事的。”
他收起了平时随和嬉笑的表情,声音淡淡,显出几分冷厉。
可高正平明显不吃他这套,十分理直气壮,“我与沈师弟交流剑法,怎么就不是正事了?”
他身后几人也一起起哄,恶意明显到比铸剑台里的火焰还要热烈。
对,就是这个样子。
前世也是如此,这个人,这一帮人,还有几个落井下石的,成了打破沈宴淮平静生活的梦魇。
玄露紧紧盯着眼前这些遮掩不住的丑恶面貌,心下作呕。
她对问剑峰产生的复杂印象,源于里面的人。
问剑峰弟子最多,于是,龃龉也是最多。
大多是勤勉好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修弟子,一身凛凛风骨;但也有那么一部分,抱团欺人,恃强凌弱,专门打压有天赋的新人。
曾经的沈宴淮就是被盯上的那个。
她也是后来才发现的,每天优哉游哉的日子过惯了,觉得沈宴淮在这里不可能遇见什么危险,直到有一天回到住处,她看见这群人将他堵着,口出恶言,末了还好不要脸地说:“沈师弟,师兄这是想传授你些修炼经验,你该不会怪师兄吧?”
锋利的剑躺在泥土里,本该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,可被针对的人反而在笑,“师兄说的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