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说就让开。”
常怀瑾打断了池衿的话。
他面上很冷,冷的池衿无比悲凉。
浮猋剑光闪烁,青色剑影瞬间指向了他常常忍让着的小师弟。
池衿怔怔。
半晌。
他顺从的让开了路,没有再要求常怀瑾留下幽荧。
这更让人无力。
常怀瑾呵了一声,“……我就知道。”
“只要提到这些,你们就成了哑巴,你们将这些事守得比什么都严。你们谁都不会告诉我……谁都不会。”
少年青衣、束发,发间白色绸缎随风扬起又落下,在夜色中拉出好长一道白幕来。
海风是湿咸的,少年一双凤眸被这风掀出点点水意。
常怀瑾回头,他眉间心魔红影闪烁。
他自嘲般笑笑,“池衿,我不是怪你。”
“是师姐在怪我。”
常怀瑾喃喃自语,他声音像陷进了这海天月色里:
“这是应该的……我也恨自己,我恨啊——我恨自己没有打开盒子看一看,就这么把师姐的救命草药拱手送了人……”
清淡语调下,蕴藏了浓浓自弃意味。
那时师姐已说不清是第几次因救傅弈受伤了,被二师叔关在房内自省静养。
常怀瑾常去寻她谈天,替她解闷。
偶尔会聊到傅弈。
师姐听闻傅弈中毒,性命垂危,便起身去寻了盒子,委托常怀瑾送去。
常怀瑾时常替师姐跑腿,他虽鄙夷傅弈,却向来很听阮蔚的话。
她叫他去,他便去了。
而当师姐的噬心蛊再一次发作,崔晏君满屋子寻药救人时,常怀瑾才知道。
他送出去的那个盒子,是阮萳之替阮蔚寻来的救命草药。
那日,师姐死了。
常怀瑾便也如疯魔一般困在了那日——
池衿张口,却来不及再劝。
常怀瑾已乘舟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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