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平章的两个儿子也在老家没有跟过来。人少,又都是自家人,就没有男女分席,只四人坐了一桌,边吃边聊。
吃过饭,蒋文渊继续同陆平章去前衙谈事,蒋禹清则被陆氏搂着在后边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。
父女俩在县衙住了一晚,次日冒着风雪再度出发。
增平往南是连岐县。因为风大雪大,道路格外难行。
一行走到快天黑时,还未看到连岐县城,不得已,只好就近借宿在一处农家院中。
吃饭时候,蒋文渊照例借着馒头同主人家套近乎,谈天说地。
蒋禹清给她爹这种行为起了个十分亲切的名字叫"馒头外交"。
半夜里,父女俩被外头的吵闹声惊醒。蒋文渊伸手拍了拍女儿的小背脊,给她压了压被子:"你好好睡,我去看看。"
"怎么了"蒋文渊推开房门,见堂屋中点着一盏豆灯。主人家一家都在屋里,神情焦急。
中年汉子道:"对不住,吵醒贵客了。我家小儿子发热了,家里也没什么办法,老人们正商量着用土法和了泥来给孩子退热呢。"
蒋文渊道:"我家女儿就是大夫,她年纪虽小,医术尚可,你们若是放心的话,我便让她来给孩子看看。"
主人家简直喜出望外,这会儿哪管什么年纪小不小,是个大夫就好。总比他们准备用尿和了黄泥给孩子裹身来的强。
蒋文渊立即回到房间,拍醒女儿:"乖宝,这家的孩子发热了,你要不给他看看"
蒋禹清一听,立即坐起来,磕睡顿时醒了一半儿。揉了揉眼睛道了声"好!"。
一面麻溜儿的穿衣服,一面让他爹去马车上拿医药箱。
其实所有的医疗用具和药物她的灵境都有,那个医药箱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。
发烧的孩子是主家人的最小的孙子,那个中年汉子小儿子。
不过将将半岁大。因为母亲的奶水不够,所以长的十分瘦小,看着跟三四个月的孩子似的。
蒋禹清检查过后,发现孩子只是因为着了凉感冒引起的发烧,量了一下体温,三十九度三,烧得有些厉害。
便从药箱中(实际是灵境里)拿了片撕了外包装的小儿退热贴给孩子贴在额上。
之后又喂了布洛芬口服液,同时让他的家人用温水给孩子擦拭腋下、脖颈、腹股沟、手心脚心等,作物理降温。
如此三管齐下,不过半个时辰,那孩子便出了一身大汗,彻底退烧了。喜得孩子的家人直喊她小神医。
蒋禹清让他们赶紧给孩子换身干净的衣服,抱去睡觉。
天冷,这么小的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暖。又教了他们一些,孩子发烧的应急处理方法。
如果感觉不是太热,则可以用方才她教的那种物理降温法,用温水擦试血管多的部位。
如果实在烧得厉害,也可以用烈酒擦身,最好是抱去看大夫。主家人对于她的建议自然无有不应。
次日早晨,主人家小心珍重的端进来半碗鸡蛋羮。
这是蒋禹清昨晚救了他家的孩子,他们所能拿出来的最珍贵的谢礼。
蒋禹清只是象征性的舀了一小勺,其余都分给了主人家其他的孩子。临走前,她又在土炕上留下了一个元宝。
但愿这点儿钱,能给这个艰难的家庭带来一点小小的帮助。
外头风消雪住,太阳照着屋檐下那长长的一排冰锥,似乎也不再那么清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