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清虽然在男女之事上私德有亏,但无论怎么讲,封印黑魔的功德都无法堙灭,但凡修道者,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敬畏他的。
更何况,定清又是窥得天道最详尽的人,近乎半神,他的预言从未有假。
可——
就凭花又青?
就凭这个尚不足二十岁、籍籍无名的小姑娘?
“温师妹,”莫不欲说,“当初定清尊主只是留口谕给你么?”
他维持着体面,其中意味却十分清楚。
空口无凭。
温丽妃颔首:“确实只有口谕。”
“不是莫某轻狂,”莫不欲笑,“若无证据,便要如此年幼的令师妹同我们签这样重要的盟约,是否有些不太妥当?”
花又青按下温丽妃的手,直接问莫不欲:“年幼就不妥当吗?”
莫传声皱眉:“没有礼貌,小小年纪,如何能这般和我师尊讲话?”
莫不欲老好人地呵呵笑,捻胡须:“无妨,童言无忌。”
花又青看着莫传声,笑:“先前,令师尊主动提起,说曾蒙受我师尊指点,算得上我师尊的半个弟子,所以和我们以师兄妹相称。既然是师兄妹,我方才的语气,可有任何失礼处?”
莫传声抿唇不语。
“倒是你,”花又青说,“算起来,你还要唤我一声师叔——或者师姑、师姨,你在这么多人面前,大义凌然地斥责我失礼,是不是想让我没有面子?让我丢脸,好显示出你和莫师兄的威严?”
莫传声愣了:“我没有。”
“没有就闭嘴,”花又青转身,又问莫不欲,“方才师兄说什么要证据,那我也有一事想问——听说许多东阳宗弟子,私下里通过海棠宗弟子来采补其他——”
“师妹,”莫不欲盯着她,目光冷冷,“慎言。”
“您瞧,您也知道,言语间的事情,根本拿不出证据来,”花又青粲然一笑,“还是说,您口口声声敬重我师尊,背地里却不信他的话、要倒行逆施呢?”
莫不欲:“我没说不信。”
花又青说:“这不就得了,你刚刚又质疑些什么呢?”
莫不欲不知该如何将这话接下去。
方回燕在旁边,含笑看花又青一番话语讽刺,眼见莫不欲气色不佳,他方慢悠悠出来打圆场,还是莫不欲方才那句话——
“莫师兄,童言无忌啊。”
莫不欲要气青一张脸。
花又青在那盟约上飞快写下自己名字,一气呵成。
写毕,她起身,环顾四周,朗声:“承蒙师尊遗志,我必不负重托,斩尽这世间邪魔,荡清天下不正之气,澄清玉宇——”
说到后来,她抬手,在虚空中轻轻一划,凝气为金光灿灿刀剑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