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茶杯。
花又青侧身,看向窗外,云海翻腾,荫荫翠柳,体内经脉凝结之气顿消,神清气爽,此时此刻,她有无穷尽的能力。
傅惊尘正渐渐靠近她。
同生共死符,她能明显感觉到,对方就在附近了。
……
踏入房门时,傅惊尘没想到,花又青会安静地坐在桌前煮茶。
小小紫砂壶,红泥小陶炉。
原本都是其他弟子送来的礼物,傅惊尘全都仔细收着,却无什么煮茶的闲情逸致,便一直搁置在柜中。
怎么今日被她翻出来?
再看。
衣服也穿着妥帖,干净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鬓边甚至还簪了一朵盛开的茉莉花,幽幽发香。
阳光入户,映照着她一双手白皙,也好似浸染了徐徐幽茶香。
傅惊尘唤她名字:“青青。”
“昨夜叶爷爷同我讲,说先前无忧送过他一种茶,是青葡萄和茉莉香味的,”花又青不看他,低头,专注观察炉火,这一壶水快要煮沸了,开始咕咕噜噜地冒着小气泡,她说,“可惜,存放在他那边的,放坏了,今日不能带来给你品尝。”
傅惊尘说:“你若想喝,并不难,我再命无忧去寻便是。”
“可今天我想和你喝茶,明日就不一定了,若是改日再寻了茶,也未必有此刻兴致;”花又青忧愁捧脸,微微侧身,瞧他一眼,机灵古怪模样,和先前一模一样,“怎么办呢,傅惊尘?”
傅惊尘说:“我现在就唤他去寻?”
花又青侧脸:“算了,我已经煮好了另一种茶,你尝尝。”
傅惊尘缓步走到桌前,瞧她,噙笑:“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”
“你这个人,”花又青说,“怎么回事?我好端端地对你,你怎么反倒警惕起来了?”
“不是警惕,”傅惊尘微笑,“实在是妹妹你太过聪明,让我防不胜防。”
“不喝茶便算了,”花又青猛然去拎桌上刚刚煮好的茶壶,“我全倒掉也不给你喝。”
话音未落,她指尖触碰到茶壶柄,被烫了一下,立刻缩回,眼睛含泪:“好痛!”
傅惊尘无奈笑:“你啊。”
他倾身:“让我看看。”
花又青委委屈屈,递了手指去——果不其然,指尖烫得发红,一吹气,她便遏制不住地颤抖。
“怎么唱一台戏还真把自己弄伤了?”傅惊尘低头,取了药膏,给她涂指尖,又施了止痛咒,“入戏了?”
花又青怏怏:“果然什么都骗不过你。”
“因为我是你哥,”傅惊尘不抬头,“说吧,什么事?不必这样绕圈子——瞧这手指烫的,一时半会,还要痛着,难受么?”
“还是昨天的事情,”花又青低声,“哥哥你讲,说清水派的师兄师姐们会来救我。”